她们在一家三甲的医院为李传代诊断,前前后后做了十几项检查,后来医生看了看结果瞪了他们一眼,暂时没有说出结果,又让他们重新做了一遍,说这样对他们有好处。
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李传代身体的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两次结果一模一样,这次医生叹了口气,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结果让他们瞠目结舌,李传代所得病正是死亡率和发病率增长最快的肺癌!时下非常流行,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晚期”这两个字,这是病魔一贯的套路。
李传代听到后彻底瘫坐在椅子上,医生说发病原因可能是化学染料,也就是甲醛所导致的,现在正是晚期阶段,吐血胸闷是前期大部分病人的症状,现在已经无药可治了,最好的办法也只能延长他的死期。
在住院期间李传代回忆,他的病可能和自己之前在喷绘坊工作过几年有关系,加上平时又有抽烟的毛病,所以才导致这种结果,直到现在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姚玖灵说刚开始他们想把这件事悄悄瞒着家里人,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担心,觉得会慢慢好起来。但是到最后他们实在瞒不住了,因为医生说李传代可能撑不过今年六月初,因为他的病情恶化的非常快……
“现在只是你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们也没有告诉你舅舅,但是最后他还是从‘传凤’那里听说了,”姚玖灵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面容憔悴的看着穆春,“这是传代的意思,他知道你的日子也不好过,感情受到了伤害……所以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那你们也不能不告诉我呀,这是多么重要的事!”穆春有点埋怨的说道,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其他人都默不作声。
说完姚玖灵用手捂着脸,默默着流着泪。常来走到姚玖灵身旁坐下,告诉穆春,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传代的病情,为了给他治疗姚玖灵用光了自己的积蓄,她向同学借钱,向闺蜜借钱,最后她打算把父母留给她的房子也买了,但是传代没让他这么做,。
“我们何尝不想告诉你,但……告诉你有什么用呢?”姚玖灵声泪俱下,用两只手支在膝盖上捂着脸,声音遍布了整个屋子,气氛瞬间严肃了起来。
对穆春来说,这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想不到往日的友情岁月马上就要天涯两相隔了,一想到这儿,他的眼眶里就要涌出泪花。他第一想到的不是接下来该怎么办,而是他们曾经往日的风光——当光滟的春色普照大地,山边的小溪流水潺潺,他们共同游走在友谊的路上时,然而有一天鸟儿不再唱歌,溪水不再流淌,那青春的岁月也就随之淡然褪去了。让人惋惜的是,某人不是不相信这事实的真相,而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他甚至没有任何准备。
随后穆春来到李传代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那时他已经能够说清话了。
“穆春,我……我真不想打扰你的生活……没想到你现在知道了……”李传代面容发白,口齿无力,咳嗽的两声之后,然后继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最开始我一直没让你舅舅知道……因为这是我们的事,不想让你们也牵扯进来,你和那个艺术家的事其实……我都明白。”
说到这儿,穆春眼角湿润了,他依旧不敢相信这位老朋友已经病入膏肓,想一想今年他才26岁,没有经历该经历的事就要离开这个世界,想一想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求你别说了……”穆春握着他的手,把脸转向一边默默的流着泪,“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一声不吭就离开,我会很内疚的。”
“当初是你舅舅让你跟着我,那时我没有严格的教育你,被那狠心的女人给伤害了……”说到这儿他又咳嗽了两声,用手掩住嘴。这时姚玖灵把枕头拿到他的身后靠起来,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水,喝完他继续说,“穆春,真是对不起,我不该……哎!如今我患了……这种病,也算是我的报应吧,我……可真是……罪有应得!”
姚玖灵劝他别说了,因为传代实在咳的厉害。那精气神全无得厨娘不得不再次把枕头放下来让他的丈夫继续休息,随之转头对穆春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但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大家都面如死灰。
现在穆春终于知道,常来为什么向他叔叔借钱了,以前他们在公司虽然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是一起工作的好哥们,现在不光常来给他们两口子拿过钱,包括马力、王安、刘海、甚至那个不怎么说话的张永洁也给他们拿过一些钱。
穆春一直陪着李传代到深夜,他对这个老朋友,真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的善良慈悲,恨的是他的“自私自利”。直到常来想要和他一块回去的时候,穆春才和留守的姚玖灵道了声别,而李传代也已经休息了。
回去之后穆春得知,原来他舅舅也知道了这件事,之所以没有告诉他,是因为被李传代阻止了。就在最近郝大勇知道李传代的病情正在急剧恶化,所以特意准备了一笔钱准备送过去。
现在的他们真是山穷水尽,看看以往,或者说他家的具体情况。李传代的姐姐李传凤是个朴实的农家妇人,为了给他弟弟治病,在钱的问题上差点和自己丈夫闹翻了脸。再加上她的老母亲是个痴呆,父亲早逝,于是全部的重担都落在了姚玖灵和传代姐姐的身上。
如今人近中年,自己的弟弟突然得了绝症,这让传凤彻底崩溃了。本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