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去做饭了,留下张牧野和老太太在客厅。老太太很健谈,拉着张牧野的手,跟他讲她年轻时候那些青春往事。张牧野也是农村长大的,偶尔插上一句话,或者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老太太兴趣更浓,不时哈哈大笑。
“奶奶,你们在聊什么呢?”白鸽端着两个盘子从厨房出来,看着相处其乐融融的张牧野和奶奶问道。
“呵呵!”老太太笑着说道:“张牧野这小伙子真不错!上过大学,对农村了解也很深。不像有些上大学的农村娃子,自己都分不清韭菜和麦苗!”
白鸽听了颇感意外,她看着张牧野,惊讶地问道:“牧野,你上过大学啊?”
白鸽先前以为张牧野和高伟是朋友,凭她对高伟的了解,知道高伟是个好赌成性不学无术整天混日子的人。有句话说的好:与虎同眠无善兽,与凤同飞皆俊鸟。通俗点来说,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白鸽先前心里认为张牧野也是一个半路辍学,京城打工的人。可白鸽没想到的是,张牧野竟然是大学生。
张牧野笑了笑,说道:“一般大学生吧!大学毕业,找不到好的工作,在家待了一段时间。后来,朋友介绍,去他叔叔餐饮店上班了!”
白鸽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啊!”
白鸽也没有深思,毕竟现在像张牧野这样,大学毕业之后,开始的工作只有寥寥两三千元,只能勉强度日,收入还不如一个小区保安挣得多。
“你们聊着,我去端饭!”白鸽说着,向厨房走去。
“我帮你吧!”张牧野起身,想要去厨房。
“不用!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干活!”白鸽一口回绝张牧野。
张牧野无奈,只好坐回座位,等待坐享其成。
白鸽做的是北方人常吃的小米粥,小米是自己家种的,比超市标着某某知名品牌的小米还要醇香可口。白鸽炒了两个菜,一个白菜豆腐,一个蒜黄炒鸡蛋,虽然比不上京味苑的厨师,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小张,我孙女做的菜味道怎么样?”老太太问道。
张牧野咽一口馒头,说道:“好吃!一顿饭我吃了两个馒头了!”
“哈哈!那是!谁要是娶了我孙女,那可有口福了!”老太太得意地说道。
“奶奶……”白鸽当着张牧野的面被奶奶这样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羞红着脸撒娇。
吃完午饭之后,老太太又出门找村里那些老太太们聊天去了,很放心地将白鸽和张牧野留在家里。白鸽洗涮完毕,带着张牧野来到她弟弟白俊的房间。白俊家里北屋一共有五个房间,白鸽父母住正屋有卧室带客厅。白俊住西屋,也有卧室客厅,将来白俊娶媳妇就在这屋。白鸽和奶奶住东屋,只有卧室。
白俊的房间很简陋,桌子椅子都是已经过时的。白俊房间墙壁上贴了不少贴画,大部分是张学友的。看来,白俊对歌神情有独钟。
“牧野,你晚上就先住我弟弟房间。这里有些简陋,你不要嫌弃。”白鸽说道。
“怎么会嫌弃?”张牧野说道:“这里干净舒适,你弟弟也是一个讲究的人!”
白鸽抿嘴一笑,说道:“以前他也不爱干净,我数落他很多次,慢慢就注意了!”
“这样啊!”张牧野恍然大悟道。
老太太晚上睡得早,九点多就黑灯睡觉了。张牧野一直捱到十一点,这才跟捱捱白鸽道别,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家门。
乡村不比城市,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到了这个时间点,大部分村民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看着电视喝着茶水,或者蒙着被子跟老婆做那妙不可言的事。
村里的路灯昏暗,长长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夜深寂静无风,偶尔有一两只犬吠,没有人会特别在意。
张牧野出了白鸽家门,就向食品加工厂的方向快步走去。食品加工厂在乱葬岗南的杨村,至于这个村为什么叫杨村,张牧野没有问白鸽,他心里认为,应该是村里杨姓比较多吧!
深夜的乱葬岗更加寂寥,风吹杂草的声音,也仿佛是鬼哭狼嚎,平添几分惊悚。张牧野虽然不怎么信鬼神,可人的本能,都是会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惧。路过乱葬岗的时候,张牧野没有停留,加快脚步向杨村走去。
杨村的情形跟大槐庄差不多,整个村庄也是静悄悄的。张牧野站在食品厂外围,他看着一丈多高的墙头有些发愁。张牧野发愁的不是墙高,而是里面喂养的几只狼狗。张牧野刚靠近外墙,里面的大狼狗似乎就听到动静,在里面狂吠不止,引得保安出来查看了好几次。
难道就这样要无功而返吗?张牧野有些不甘心,他透过铁门看到门口的保安亭里面亮着的灯光,还有厂房里面也有灯光,不知道是不是在加班。
就在张牧野进退两难的时候,突然他又听到院里传来狗叫声,以及有人呵斥狗的声音。张牧野顺着铁门,看到里面开出来一辆车,是一辆面包车。面包车停在门口,司机下车跟保安说了几句话,就让面包车出去了。
张牧野看到面包车开远了,他惆怅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出溜进厂内,又不惊动保安的办法。无奈之下,张牧野只好放弃潜入加工厂的计划,准备回去重新想办法。
张牧野最后看了一眼加工厂,暗自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地原路返回。
路还是一样的路,景还是一样的景。张牧野回去的路上垂头丧气,不知道回去该如何跟白鸽交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