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的,不可轻视。”

不想有太多伤亡,卫永宁几次三番劝降九文生,却一身傲气,从皮到骨都刻着“忠君”二字,宁愿战死也不愿归降。

九大人声望颇高,底下军士爱戴万分,上下一心,战力不可小觑。

“将军,不是我轻视不轻视的问题,他九文乐再厉害,这岷州城该破还是得破!”齐申笑道,“大势已定,他一人做不到力挽狂澜。”

卫永宁没有否认齐申的话,今天无论无何,这岷州都会城门大开。

他一身将军盔甲,骑在马上,遥遥望着城墙上的九文乐。

那人已近不惑之年,却长身玉立,宛若一尊玉雕的像。卫永宁回想了一遍云昭的王公贵族,却也找不出一个如九文乐这般丰姿奇秀的人物。

这位大人,性宽和,寡言语,勤政爱民,给腐朽的大宁王朝绽出最后一点光彩。可是……怎么就有那么一个女儿呢?卫永宁扯了扯嘴角,想到那日九瑜在自己面前凄惶求饶的模样,不屑又浮上眼底。

九文乐愚忠,不畏身死,但是人总有弱点。卫永宁早就打探清楚,他的弱点就是亡妻留下的唯一的女儿。

“把她带上来。”卫永宁盯着城墙上那人,挥手招呼了一声。

北风呼啸,天色黯淡。

凛冽寒风中,九瑜脚上戴着镣铐被士兵推搡着前行。镣铐沉重,她提步向前走时站立不稳不由跌倒在地,手掌印在石头上划出道道血痕。白皑皑的雪中,血掌留下的鲜红格外刺眼。

“快走!”身后士兵粗鲁地抓起她头发,九瑜咬了咬牙,重新站了起来。

卫永宁看着九瑜走来,坐在马上俯身对亲卫说了一声,亲卫立即挥舞了停战旗帜,战鼓声滔天的战场立刻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九大人,看看谁来了?”卫永宁朗声喊道,打破寂静,手中鞭子一甩,遥遥指向九瑜。

九文乐顺着那鞭子指向的方向看到九瑜,身子一晃,几不知其身在何处。

“九儿……”九文乐握紧双拳,心跳骤急,几乎连呼吸也要停住。

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如今戴着镣铐缓步而来,杏色的襦裙上血迹斑斑,袖子、膝盖处皆是一片刺目的红。

齐申看士兵推着九瑜上前,脸上浮起得意的笑容:“九大人,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女儿考虑。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你忍心她成为俘虏甚至沦为军妓?哈哈,我们云昭的男儿,可不如你们大宁的文弱!”

九文乐默不作声,如墨的眸子盯着九瑜,里头有沉重的哀痛。

待九瑜路过卫永宁马下时,卫永宁居高临下看着她:“你比你爹聪明。”

九瑜脚下步子错乱,踉跄了一下,戴着脚铐,一步一步朝岷州城墙走去。

卫永宁牵着缰绳,看少女蹒跚着走过去,一片血污的战场上,尚年幼的女子如同温顺小兽闯入虎狼之地。

她素面朝天,尚未及笄,一根白绸带束发,发带之上簪着一支玉簪,宛然竹生空谷,与这片战场格格不入。

风起,白绸带飘扬,谁也不知她为何选了这样一根隐含不祥意味的发带。

卫永宁眯了眯眼,九文乐最是疼爱女儿。看着女儿受苦,听她哀求两声,他还能如现在这般坚持?

“九儿,疼不疼?”九文乐凝望着城墙下仰头看着自己的少女。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发丝凌乱。

九瑜定定地看着九文乐,摆脱士兵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娇娇软软地说道:“爹爹,九儿好疼啊!”

九文乐有些动容,闭紧双眼,身子微微颤抖。他已明白卫永宁将九儿带来的用意,若女儿让他降,他该如何?九文乐悲哀发现,若女儿开口,若女儿开口——

后方的卫永宁露出了笑容,胜券在握。


状态提示:1.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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