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哦了声,拿起旁边的奶茶喝了一口,没一会儿也站了起来。
奶茶喝多了,得去上厕所。
洗手间和阅览室隔了一个走廊,中间还会路过楼梯。
阮软出去的时候急着上厕所,走得快没注意,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准备回阅览室时,才看到站在楼梯口旁边窗户的陈随。
窗户开着,他弓着背,头微低着,双手撑在窗台上,其中一只手里还夹着只绕着的香烟。
阮软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陈随。”
陈随转过头,视线落在她湿漉漉的手上,“出来上厕所?”
“嗯。”阮软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犹疑着问道:“你心情不好吗?”
“嗯?”
她指了指他手里的烟,“好像你们男生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抽烟。”
陈随笑了一下,饶有兴趣地反问她:“谁告诉你的?”
“我爸爸以前就是这样,心情很烦的时候就会一个人躲起来抽烟。”
他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躲起来?怕被你妈发现?”
阮软摇摇头:“不是,我五岁那年生了一场病,肺不好,闻不了烟味。”
陈随愣了下,下意识把烟头给摁灭了。
阮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继续说:“我爸爸后来也把烟戒了,陈随,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以后还是少抽点,题目做不出也没关系,只要你想学,很快就可以跟上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会比身体健康要更重要了。”
陈随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变得越来越深,他喉咙发痒,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阮软却把他的沉默解读成另外一种意思了:“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嗯?”陈随皱眉表示不解。
阮软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抿着唇说:“你上次说,我对谁都很热心。”
陈随愣住,没想到当时随口说的一句揶揄竟被她解读成‘嫌弃她多管闲事’的意思。其实那时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无论谁找她帮忙,问她问题,她都能那么耐心地去给对方解答,好像永远都不会觉得麻烦或是不耐烦。
从小到大,他也见过许多学习成绩很好的人,他们或多或少也会教别人做题,但基本都止于这一个题目,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像她这样,真心诚意地为对方去思考,讲一个题,她能把相关的知识点都给你列出来,然后教你,应该怎样才能把这些知识更好的掌握。
就连像周屿森那样打着学习的幌子一次又一次地‘骚扰’她,她竟然也信了,每次都认认真真地把题目做出来,然后写很详细的步骤给他。
也不知道是该骂她傻,还是夸她天真可爱。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微低着头看她,声音很轻:“你信吗?”
“信啊。”她点头。
陈随看了她两秒,突然撇过头,勾着唇笑了,吐出一个字:“傻。”
阮软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转过脸,目光比刚才要温和了几分:“进去继续写作业吧。”
陈随摇了摇头,移开眼,接过水杯,听她的指示把每种药都按说明吃下了。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袖,袖子被挽了起来,露出昨晚被那些人打伤的伤口,所幸昨晚在医院那边清理了一下,还涂了药膏,现在看上去也没有那么严重了。
“你这里,还疼吗?”阮软指指他的胳膊。
“还行。”陈随低声回着。
“要我帮你涂药膏吗?”
陈随又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但没等阮软看清,他就移开了脸,把胳膊伸了出来,一句话也没有说。
阮软从袋子里翻出药膏和棉签,半蹲下来,帮他涂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涂在皮肤上,他却觉得身体都在发热,心和血都是热的,像是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里抱了个大火炉,很温暖。
前些天一直郁结在心口的难受,好像也在慢慢消散。
涂完药把东西都收拾好,阮软也跟着站了起来:“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这些药你记得按时吃,还有试卷……”她顿住,拧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你也多少做一点吧。”
陈随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阮软转身准备回去,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他问:“你明天打算干什么?”
“明天?”阮软停下脚步,想了想,回头对他说:“我跟颜颜……就是许颜,还有林夏,约好了明天去市图书馆做作业。”
“几点?”
“九点。”她有些奇怪他问这么详细干嘛,“怎么了吗?”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门口等你。”
等她?阮软这才反应过来:“你也要去吗?”
陈随姿态随意地靠着沙发背,两条长腿叉开伸直,挑着眼尾看她:“怎么?不欢迎我?”
阮软下意识摇头:“没……”就是觉得,很惊讶。他竟然会主动提出要跟她们一起去图书馆。
陈随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没点破,“你不是让我做作业?我自己不会做啊,你要是不教我,我怎么做?”
理所当然的语气,可阮软听在耳中竟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明天见。”
“嗯。”
随着门被关上的‘咔哒’声,屋子里又恢复成往日的冷清模样,陈随人没动,随手摸过旁边的手机,打开,就看到收件箱里静静地躺在几条来自于同一个人的未读短信。
他一条条的点开看完,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