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澄明,一轮明月嵌在天幕,柔柔月光将群山笼罩,明明灭灭的山影显出一丝鬼魅氛围,北方四月的夜晚风还有些凉意,雨村扶着姜阳朔到院子的葡萄架子下闲坐,月光透过葡萄叶的缝隙,斑斑点点的光晕阴影撒落一地。
夜风拂过,姜阳朔拉了拉身上的衣袍,看了眼发愣的雨村,不由问道:“那些村民的病可好些?”
雨村收敛了心神,转头笑着道:“基本上都痊愈了,只一些老人恢复力较弱,恢复的慢了些,不过养养也就好了,爹爹昨日不才问过我吗?怎的还不信我的医术吗?”
“就你那看书自学的手艺,给家里的猫狗看看也就算了,如今还试验到人的身上,爹爹是担心,万一有个好歹你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可以证明我女儿自学成才,还有几分学医的天赋。”姜阳朔说着,满眼宠爱,伸手捏了捏雨村的脸蛋,“你得多吃点,瞧这瘦的,跟个豆芽一样!”
“怎么都说我像豆芽,哪根豆芽有我这么身姿窈窕,皮肤白皙的,哼,都是嫉妒,爹爹也是嫉妒!”雨村说罢,小嘴一撅表示不高兴。
“哈哈哈,即使是这样,咱也要谦虚点不是?!”姜阳朔被雨村逗乐了,难得开怀的笑出了声……
父女二人在院子里谈笑,雨村说着近些日子从村民口中探听到的消息,然月上中天之时,姜阳朔突觉心头一阵抽痛,面上却没有显露丝毫异样,打了一个哈欠笑着对雨村道:“这哈欠连连的,许是乏了!”
“我扶爹爹回去休息吧!”
硬撑着让雨村扶着进了屋,忍着心头的绞痛,慢慢躺到床上,不适的感觉才略减分毫,看着为自己盖被子的雨村,眼里难掩苦涩,哑着嗓子道:“明天一早就启程去鲁桥镇吧,中间还有好长的一段路程,得抓紧赶路才行!”
“可是爹爹你的身体……”雨村抓着被子的手顿了一下,看到姜父的眼神,余下的话又被吞回了肚子,爹爹的脾气她知道,只要是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想了想还是答应着,“好,明早我去和牛伯他们告个别就走!”
思忖片刻,姜阳朔拉过被子翻了个身,背对着雨村吩咐道:“不用去告别,明儿早上天没亮就走!”
“可是……”雨村欲言又止,心想那报酬还有一半的人没给呢,一大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谁要钱去,爹爹这是不知药草柴米贵呀!
想着再争取一下,委屈巴巴的看着姜父道:“我的好伙伴,小轩和钱程他们要是知道我不道而别会伤心的,爹爹就不能迟些出发,让我给他们道别后再走吗?”
“有缘会再见的,道别更是徒添忧愁,何必呢,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好吧,爹爹早点休息。”雨村见姜父睡下,小心的退出房门,轻轻将房门带上,考虑到农家没有多少经济来源,收的报酬本来就少的可怜,现在又损失了一半,这往后的日子可得勒紧裤腰带过活才行了!
……
一大汉连滚带爬的跑向牛伯家,惊慌的拍着院门喊,“村长,村长,村子外面来了一队人马!”
“大早上的吵吵啥,来的是什么人马?”牛伯打开门栓,来人一个趔趄栽进院门。
“一样的衣服,还都带着大刀,像是官府的人!”
闻言,牛伯面色一凝,肃容道:“现在人在哪里?”
“在村口!”
牛伯握着拐杖的手不由紧了紧,向后院的方向望去,那父子俩一早上就悄悄离开,自己在房中听到动静也没有挽留,权当没看见,毕竟腿长在别人身上,来去自如,莫非他们的离开和这些人有关?这父子俩究竟是什么人?
杵着拐杖,牛伯慢慢悠悠的走到村口,牛棚边上拴着来人的马匹,十几个人在树荫下乘凉,看到村民的模样有好奇打探的,也有嫌恶避开的,为首的一人静立在一旁,一只眼睛盘踞着的疤痕很是骇人!
看到那静立挺拔的身影,牛伯的脚似钉在了地上,竟有些挪不动,心里反复的重复着一个名字――严宽。
察觉到异样,严宽眯眼看到来人的面容同样是一惊,转而是满脸的不屑和嘲弄:
“牛大哥!这脚还能走啊?唉,你说当年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军中的生活可比这乡野来的刺激,你那些弟兄很是想你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来这里有什么事?”牛伯懒得和他瞎扯,暗暗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到严宽面前,抓着拐杖的手不由又紧了几分。
严宽一改面容,冷着脸询问:“那父子俩现在在哪里?”
“大人不用和这老货絮叨,那小崽子和他老子就住在这老货的后院。”猪肝脸边说边从那一队人马后面走了出来,脸上的皮肉溃烂的历害,让人不敢直视,昂着三下巴看着牛伯,眼满满的得意。
看了看那猪肝脸牛伯没有言语,看着严宽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静静的杵着拐杖立在一旁一声不吭。
“大人,看这老家伙无言以对的样子,您派人去搜搜就知道了!”猪肝脸一瘸一拐的走到严宽面前,腆着脸唯唯诺诺道:“我可以为您带路,抓到那两个坏蛋。”
“云起,你带人跟着他去把我们的姑爷和公子请出来,千万别伤着了!”严宽笑着招呼着手下,心里的那根针难得松了松。
“姑爷?公子?那俩父子是你什么人?”牛伯竖着耳朵,听着这几个字心里不由觉得疑惑,那父子俩和严家到底是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