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芮走在大太太和沈成爱身后,听着她俩在前面嘀嘀咕咕的要自己好看,全然没感到害怕,只觉得好笑。
本来,二堂哥因为姜颖的事而失意,被流氓打了,她心里是有点不好受的。
但她仍然不觉得不帮沈成柯追姜颖这件事是自己错了,毕竟人的感情是没办法勉强,她也不愿去左右姜颖的决定。
但长房这样做,就太过分了,连带着她对沈成柯的那几分内疚也消失殆尽了。
需要用她的时候强调一家人,平时就使劲欺负,做法也太难看了些。
到了客厅,果然,又是三房齐聚。
三老爷、三太太带着沈成鸿、沈成茂兄弟退到旁边,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沈礼和陆琳已经被老爷子骂过一轮了,这会子都站在那,脸色有些难看。
大太太冲上前,又把沈成芮控诉了番,再让老爷子和老太太看沈成爱肿起的右脸。
末了,她拿着手帕哭哭啼啼起来:“爸、妈,你们可要给成柯成爱做主。
成芮这孩子实在太过分了,不帮着她哥哥就罢了,还对我们动手。她今天能打我这做伯母的,来日说不定就对您二老……”
她故意停顿,含蓄的表达来日沈成芮可能会打老爷子和老太太。
二老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老爷子自然是因为对沈成芮的不满,而老太太则是看向大太太,心知她又在搬弄是非。
陆琳立马接道:“成芮素来懂理,定是大嫂说了什么话惹着了她,否则不会动手的。
爸、妈,你们不能只听大嫂和成爱的一面之词就给成芮定罪。”
她说完,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沈礼立马站前一步,跟着求情:“是啊,成芮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大老爷就一眼瞪了过去,不悦道:“二弟,你的意思是你大嫂和成爱不明事理了?”
沈礼连忙摆手:“不不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又不敢出声了。
陆琳目露失望。
沈成芮见了就道:“本来就是,是大伯母和三姐先侮辱人的!”
老爷子一拄拐杖,狠狠看过去喝道:“你住嘴!
大人说话,没问你,哪有你插话的余地?女孩子这么蛮横,还懂不懂规矩了?”
他得知沈成芮不帮着沈成柯追姜颖这事,心里也很不满,若是能跟姜家结亲,沈家在新加坡的生意定能蒸蒸日上。
毕竟姜家就这么一个小姐,还能不帮衬她的婆家?
沈成芮却并未住嘴,反而语气平静道:“祖父怎么不先问问,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老爷子根本不想知道,睁大了眼对她更是不喜,“无论说什么,长幼有序,你打你姐姐耳光就是不对!
再有,你大伯母是长辈,她教训你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虚心听着,还敢踹你大伯母,我们沈家没有你这种目中无人的女儿!”
他气得激动,又拄了拄了两下拐杖。
厅内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有老太太唤了声“老爷”,想替沈成芮求情,但也很快被丈夫的眼神制止了。
沈成芮见状,不气反笑:“祖父的意思是,要把孙女赶出沈家吗?”
陆琳立马着急的看过去,就见女儿不咸不淡的继续道:“也是,三堂姐说我积极的去爬男人的床,大伯母又把我比喻成娼妓,这样子的我确实不配待在沈家了。不过……”
大太太知道她狡猾,心下警醒,立马没好声的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是娼妓,那司大少成什么了?”
沈成芮满脸含笑的扫过大太太,又看了看沈成爱,见她们果然面露惊惧和懊悔,故作担忧的叹息道:“大伯母这样侮辱司大少,传到司家耳中,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见大家默不作声,她又自言自语起来:“我今天离开沈家,尚且还有去处,却不知你们他日离开新加坡又该去哪?
回香港投靠童家吗?这倒是个好去处,毕竟三堂姐是童家未来的少奶奶嘛,童家肯定会帮你们安置的。祖父,你说对吗?”
对个屁!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在抖。
童家如果肯帮沈家,早在当初他们在香港得罪人的时候就帮了,那他们今天也不会出现在新加坡。
这些年,他们沈家不断迁徙,家产也越来越少。
现在好不容易在新加坡安置下来,这里华民众多,许多风俗习性都跟国内相似,若再换国家,且不说习不习惯,就是家产又得薄上几分,哪里还经得起折腾?
老爷子揣测再三,捏了捏手中拐杖叹道:“谁说要把你赶出沈家了?我说你两句,你就不要这个家了?
你是我们沈家的女儿,就一辈子都是沈家的人!我们如果要搬家,还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成?”
这话是在敲打沈成芮,警告沈成芮若是敢把大太太母女侮辱司大少的话传出去,沈家得不到好,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沈成芮知道见好就收,也没有得寸进尺,立马揭过了话题。
她私心里也不敢太利用司开阊恐吓家人,从善如流道:“祖父这么说孙女就明白了。
毕竟,在场的都是自家人,大伯母和三堂姐有什么言语失当的,也不会传到旁人耳中。
只是她们说话这样无所顾忌,在家里没事,如果到了……”
沈成爱心里不服气,嘴硬回她:“你少挑拨离间!我和我妈说的是你,跟司大少有什么关系,少拿他吓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