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柟只觉身子软弱无力,大红的喜轿使她感到恐慌,夏玉和还在望姜湖边的草屋里等着她,只要离开北平,他们就能长相厮守了。可老天爷偏不让她如愿,沈奎强媒硬保要把她娶进沈府,好如了沈珞婉的意。
“大小姐,您怎么来了?”这是喜婆的声音,萧柟落水之后,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被一户打渔人家救上来,救命之恩还未报,沈奎就找上门来,以那家人的性命相胁,非逼着萧柟嫁给他。
那沈奎也算是北平数一数二的人物,专靠背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发家致富,和这一带黑道白道都有交情。沈奎有一宝贝女儿,芳名沈珞婉,不光人貌美,也识得文断得字,与她爹沈奎简直不像一对父女。
“还不是爹怕路上出意外,让我来看看吗?对了,萧柟怎么样了?”
喜婆笑眯眯道:“大小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在里边呢,插翅也跑不了。”
沈珞婉挑了帘子,看了眼里面的萧柟,萧柟双手被绑着,再加上那药……沈珞婉笑了笑,目光忽然变得凶狠。萧柟,是你夺我所爱在先,怪不得我,怪只怪你来错了地方,爱错了人。
沈珞婉放下帘子,嫌脏似的拿绣帕遮着鼻子,丫鬟小翠塞给喜婆几块大洋,那喜婆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大小姐放心,老身一定不会让她活着进入沈府。”
她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说话,已然不顾里面还有个萧柟。
想到自己死后,沈珞婉会和夏玉和在一起,萧柟心如刀割。
一阵风刮进来,喜婆凶神恶煞地盯着萧柟,萧柟心一紧,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可是根本退无可退。喜婆肥胖的身子晃了上来,萧柟觉得她异常可怕,这哪是牵人姻缘的红娘?这分明是要人性命的刽子手。
“张妈,求你,不要。”萧柟只能乞求她,好歹是一个地儿的老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张妈如今已被利益熏了心,一心钻进钱眼里了,哪儿还记着平日里的小恩小慧?
张妈凑到萧柟身边,拿出了几个包子,“萧姑娘,走了一路,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萧柟哪里敢吃?张妈一看来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随手将包子扔了,一把抓住萧柟的衣领,“告诉你,老娘今日就是来送你上路的,你得罪谁不好,偏生得罪的是沈局长的女儿,来世睁大了眼睛,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要拿!”
张妈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说她抢了沈珞婉的男人,可究竟是谁抢谁的,她沈珞婉心知肚明。
张妈用帕子捂住了萧柟的口鼻,萧柟一个劲儿地挣扎,张妈太胖,竟被拽倒在地,张妈在地上喘着气,对萧柟虎视眈眈。
“张妈,你这么做,就不怕遭报应,死后下十八层地狱吗?”
张妈哼道:“报应?这世上真要有报应,他沈奎早就不是警察局局长了。”
看着萧柟那张绝色的脸,张妈也不禁赞叹,替人做了半辈子媒,她当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容貌,真真是那什么沉什么鱼,什么月花羞。看够了,张妈也没忘了沈珞婉交代的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这可不是什么砒霜鹤顶红,那玩意儿太贵,她买不起,这是她随便在街上买的老鼠药,老鼠吃了当即毙命,人吃了嘛,可能需要一会儿。
张妈走到萧柟面前,把那包老鼠药塞进了萧柟嘴里,又连灌了几口水,萧柟在地上挣扎了片刻,就香消玉殒了。
张妈把指头放在萧柟鼻间一探,猛地缩回了手,腿脚发软,颤颤巍巍地下了轿,喊了声“起轿”!
沈奎那边如何交代?沈珞婉早已交代好,就说是萧柟宁死不从,吃砒霜自尽了。
二十一世纪。
柳泉拉着萧柟跑的人追不上来了,两人喘了口气。
柳泉问:“柟儿,萧伯父临死前说那东西是假的,那真的在哪儿呢?”
萧柟从衣领下把项链拉了上来,那是她平日带的项链。“其实,真正的凤求凰在我手里。”
柳泉眼里闪出贪婪,手伸向那块玉,萧柟觉出不对,退离了柳泉几步。
柳泉一改往日的温和,向萧柟逼了过来:“把东西给我,我饶你不死。”
萧柟简直不敢相信:“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怪不得我们出来的这么顺利。柳泉,我们萧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柳泉阴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把东西给我!”柳泉上来抢,萧柟将玉佩高高举起,对着一块石头,柳泉一急,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碎了就一文不值了。
“别,柟儿,有事好商量。”
萧柟问:“柳泉,你有没有爱过我?”
柳泉看着那玉佩,生怕萧柟一冲动把玉佩给摔了,忙道:“爱过。”
萧柟讽刺地看着他,忽然扬头笑道:“想我萧柟聪明一世,竟然看上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柳泉很着急,假意道:“柟儿,方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快过来,我带你走。”
“别过来!”萧柟向后退了两步,后边是悬崖,柳泉一惊,想去抓她,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萧柟向后一倒,像一件美丽的羽衣,从柳泉面前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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