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和秦瑾瑜对于灵力的控制极好,除了他们双方能互相感应,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

随后,在司空络惊诧的注视之下,巫老忽然逆转了他原来的法术。

原先包裹着尹贵妃的绿色线条渐渐散开,原本在不远处背对着巫老忙忙碌碌的杨邵渊等人也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止在了原地。

秦瑾瑜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渐渐溢出了点冷汗。

现在她体力恢复了个大概,可以控制时间,但还是有一点儿吃力。

还未完成的封印被骤然间逆转,巫老这个本该被反噬的施法人除了面色有些白,大体上还正常。

光芒渐渐淡去,线条也都消散无踪,管材内沉寂了一会儿,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影。

那人影看上去刚到三十的模样,半透明的轮廓美艳无双,依稀可以想象出她生前的姣好容颜。

伴随着法术的逆转,受到阵法牵连、紧闭着眼睛失去意识的苏寒也终于醒了过来。

一抬眼,看见的便是母亲的魂魄从棺材内缓缓升起的场景。

秦瑾瑜往苏珩身边靠了靠,有些害怕。

苏寒的亲娘被关在地底下这么多年,身体灵魂双双收到重创,多年来的怨气和愤恨积累,如今得了自由,会不会化作厉鬼大开杀戒啊?

鬼故事里好像都是这么讲的。

而且她这些年来看的那些鬼故事里的鬼都基本上没啥脑子和逻辑,总喜欢乱杀无辜,大多数放着仇人不去报复,反而专杀无辜路人。

秦瑾瑜向来只和人打过架,和鬼打架她还真的没有信心。

再说了,那是苏寒的娘,她也不好下狠手,万一苏寒的娘真的黑化了,事情就大条了。

之前尹贵妃被强行封印进棺材的时候那般可怖的表情委实有些可怕。

苏珩倒未曾想这么多,那毕竟是他兄弟的娘亲,冤死之后被关押在地底这么多年何其可怜,这么多年来苏寒一直在全力帮助他,他总该对兄弟做出回报。

有些邪恶的阵法必须要用人的魂魄献祭,不仅如此,魂魄还会作为阵法运行的养料,被献祭的人无法作出任何反抗,只能看着自己的魂魄被一点点的撕裂、粉碎。

苏珩不能确保这阵法再继续下去会不会同化掉尹贵妃的魂魄,只得立即出手救人,免得这可怜的女人受到更多的苦楚。

他们都不能预测未来,世事又变化多端,纵使他们计谋过人,也无法准备猜测出他们要做的每一件事的后果。

有时候,只能凭照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去做事。

无论后果如何,只要那一刻问心无愧就好。

秦瑾瑜哀叹不已。

羽皇的暴虐程度已经远远的超乎了她的想象。

同床共枕的女人,生前不好好对待,死后还要这般折辱虐待,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绝情!

简直不配为人。

尹贵妃缓缓站起,环望了一圈这困住了她十余年的王府。

她的眼底似乎有浓浓的忧伤,环视了一圈王府之后,在场的几人都听到了她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的声音:“这就是我儿所住的地方,看来寒儿这些年过的还不算太差。”

苏寒却已经落下泪来,他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近乎沙哑:“母妃!”

尹贵妃看着眼前的青年男子,微微地弯了弯身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儿子的头,半透明的手最终却只是穿过了他的发丝。

“真好,寒儿长大了,”尹贵妃看着儿子,浑身上下都泛出暖意,再无之前被困时绝望与困苦的神情,她的声音温柔,神情也平和,和生前在宫中浅笑着看少年苏寒读书时的神情一般无二:“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法陪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秦瑾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泪水在不知不觉当已浸湿了双颊。

苏珩伸出手,擦去了她面上的泪,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于孩子来说,母亲是世界上最柔软最温和的人,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是人活到了六七十岁还能被母亲叫回家吃饭,不管在世间有再多不顺,只要得到母亲的关怀和安抚,这世间的一切苦难似乎都不算什么。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秦瑾瑜不是个爱哭的人,此刻却像是打开了阀门,泪水不断。

苏寒的娘真的好温柔啊。

即便是生前受尽屈辱,死后依旧饱受煎熬,出来之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和愤怒,只是感慨这般多年近在咫尺的生离与死别,让她无法看到儿子的成长,无法保护儿子。

秦瑾瑜低下头去,心底怅然。

若是先皇后还在世,肯定也会这般温柔地对自己说话吧?

世人都说她娘是这世上最温柔的女子,可秦瑾瑜如今所能见到的,只有一块冷冰冰的墓碑。

这么多年来贤妃一直待她如亲女,可由于秦瑾瑜秦家公子的身份,不可能与贤妃过于亲昵。

即便天赋再高、再有智慧再有计谋,有时候还是想在母亲的怀里撒撒娇,听母亲对自己温柔的说话。

苏珩转身抱住秦瑾瑜。

秦瑾瑜眼中的泪越流越多,她的泪水染湿了苏珩的一片衣襟,苏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神情怅惘。

他们这一个个饱受百姓羡慕的皇族子弟,看着拥有平常人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地位与财富,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却各有各的伤痛。

“母妃......”苏寒曾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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