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都市现代>重造天下>26 疗伤

巨痛翻开了刘洪起的眼皮,眼中是一块匾:临颍县正堂。是在仰视,正躺在地上,还有一双手正搭在身上。

“俺还以为捧的是具尸身,这跤跌得好”,郑乐密冲他嘿嘿笑着。刘洪起正欲开言,却口干得咳了两声,失血太多,脱水。

“老虎,你挨了几箭?”

“俺不妨事,藤甲护着,挠痒痒罢了”,郑乐密喘息道。

“郭虎呢?”

“抬进去了,活的”。

郑乐密吃力地爬起,弯腰,正欲再捧起刘洪起,刘洪起道:“俺起得来”。说罢,欲起身,却痛得叫了一声。

郑乐密又欲上前,手却被刘洪起打开,刘洪起翻身,吃力地爬向了台阶。郑乐密却是一阵头昏,坐在了地上,嘴里道:“俺晓得,刘老板是怕俺再将你跌一跤,若非你胸前那两支箭头,俺背着你,也不会跌倒”。

二堂门前人来人往,进去的都是两人抬一人,由于没有担架,都是一人抱着伤兵的腋下,一人抱着伤兵的腿。一个丫环端着盆出来,正见着台阶下的两个血人,一个正往台阶上爬,一个正坐在地上恍惚,丫环道:“你们就不能扶扶这二人?”

正在抬人的一人道:“出城一百七,回城一十七,哪还有人手,连张大人都去抬人了”,说着,进了院子,他身后一人接口道:“杨守备叫射成刺猬,咱临颍又出个杨再兴”。丫环闻言,抽泣起来。

这些话,刘洪起都没听着,他只是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丫环端着的盆。“水——”,他呻吟道。

“这水泼在当院都脏了地,待俺给你打清水”。

刘洪起却爬了过去,一把抓住丫环的小腿,那丫环又惊又害,只得将水盆放在地上。刘洪起伸头探进盆中,牛饮了起来。郑乐密见之,也爬了过去,待刘洪起喝完,也将头探了进去,不多时,一盆血水见了底。

“大人!”,丫环突然叫道,只见张任背着两张弓,抱着几把刀,引着几个衙役由大堂进到院中,那几个衙役抬了几只柳条筐,待走近了,丫环忽然一声惨叫,只见筐里装满了人头,张任回头喝道:“送到城上挂起来,抬进来做什么!”

刘洪起忽地由台阶冲下,跪在张任面前,“小的西平盐商刘洪起,谢大人救命之恩!”

张任将刘洪起扶起,却沾了两手的血,“壮士!”,他看着血人赞道。“此番斩首二百纪,河西还有许多被射翻的贼寇,一时却割不着了,待俄为你请功”。

刘洪起看着络绎不绝的抬人队伍,诧异道:“县上折损如此大?”

张任长叹一声,道:“派出百余人出城恶战,若非俄又领着二百余人接应,被割首纪的便是临颍乡兵,几是倾城出战”。

刘洪起道:“城中可还守御得住?”

张任道:“城中也还有青壮,好在捡拾了许多弓矢”,又道:“救回八人,折损二百”,刘洪起闻言,再次欲跪”,张任扶住刘洪起,道:“莫谢我,杀贼御寇,不分军民,唉,我任知县方数月,便遇着这番大战,怕是各县少有,折损是多些,只是大半未伤及性命”,张任手中的刘洪起越来越沉重,他抬眼一看,刘洪起的双目已是合上。

“来人”,张任叫道。

土寇似已退去,张任顾不得城防,开了东门,派人在城东挖了七十几穴墓,城中没有许多棺木盛殓,尸身不宜久置,到了黄昏是分,墓穴挖好了。城中的哭嚎声,到了半夜还不绝如缕,布铺的白布脱销,城中的两个外科郎中,年纪大的那个累得发昏,为了给百多个伤者医治,连临颍县的忤作屠夫,都操起了刀钳。

尿意与剧痛在三更时分,将刘洪起于半死中唤醒。他呻吟着,干渴着,剧痛着,憋尿着,在这般状态下,他还是不愿出声麻烦旁人,他试图翻身找床底下的尿盆,却是一阵痛楚。

在被另一阵巨痛唤醒时,已是白天,刘洪起发现自已胸口的两支箭头不见了,胸口被扎上了灰布绷带,两重滕甲也被脱去。“水”,他叫道。

两天后,临颍县城北边七十里,村内,锅屋。村妇一手往锅腔里续着柴禾,一手拉着风箱。墙上挂着一把涮锅的高梁刷子,一只箩匾,一串大蒜,如果这是电影布景,墙上再挂一串辣椒,那么就穿帮了,此时辣椒还未普及。

“过兵了!”,突然,外面一声嚎叫,村妇一呆,随既跑到院外,只见村路上汇集了一股人流,人们拉着牛,赶着羊,头顶着被褥,向南逃去。

不久,一队陈州卫的边操军蹿进了村子,一个家伙喊道:“讨平土寇!此地已是临颍县境,兄弟们需好生搜拿,勿使漏网!”。闻令后,军汉们又从村街上蹿进各家院子,见羊就牵,见鸡就扑,见了箱柜就翻捣,祸害得娃娃哭女人叫。

“嘿,这回掣回得好,娘的,行粮都不够,还去那水冷草枯的所在”。

“家贫不算贫,路贫贫杀人,这它娘的要在路上行上一月,到宣大住上三个月,回来再行上一月,守仨月路行俩月,朝廷日咕得这叫甚办法?”

原来这是帮到宣大轮班的卫所兵,刚由陈州向北走出百多里,到了扶沟县,就有令叫他们改道向西南,到临颍剿匪。

这些兵一路上也还老实,但刚到临颍县境,但立即以搜拿土寇的名义开始祸害。

村头,里长被吊在树枝上。一个队官拿着马鞭威胁道:“这庄上有多少土寇?不说揍死你!”

里长道:“这般作践凌辱,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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