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名亚听得愣愣怔怔地,这涉及了心理学社会学,是几千年来的空白,都是他闻所未闻的新鲜道理,他的脑子一时有点乱。
“我也是为他好,日后洪励被俺行了军法,如何向四叔交待?四叔的老疙瘩,惯坏了。老孙,如今你临睡前还抽么?”
孙名亚忽地一怔,道:“自听了先生的,服了几回蛋壳,便好了,不想先生还懂医术”。
一个小厮拎着两只新买的尿壶,到了东屋,往郑乐密与郭虎床下,各置一个。郑乐密躺在床上正在感叹:“这回老王连尸身都没寻着,如何向员外交待,二人可是中表”。郭虎躺在外间问道:甚叫中表?
“便是姨表”。郭虎闻言,也只能长叹口气,如何交待,这是刘洪起的事,但郑乐密能这么说——
楼上。刘洪起道:“你回去后,将驴三和那三个马夫唤来,只说与我端尿盆,与郑兄弟和郭虎端尿盆”。孙名亚疑惑道:“先生这是要?”
“伤筋动骨需百日,佰岂能虚度这百日,谁在俺身边受教导,受察考,日后谁便成才,便受重用,因此岂身边这几丈远是资源,资源,懂么?大英雄必有羽翼,羽翼便是由这几丈方圆的身边飞出去的”。
孙名亚点了点头,这话他懂。
“只说来端尿盆,旁的莫说,莫私下交待,坏了我的察考,俺不愿日后出个马夫帮”。
孙名亚闻言不由一凛。
日近黄昏,二人在屋中已议了很久。
“不能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不能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需思想个长远方法”,刘洪起道。孙名亚一听,立时认真起来,“学生洗耳恭听”。
今天的夕阳只是远远地成了一只小红球,虽染红了西天,却未能染红颍河,一肌洪荒之意呈现在西天,临颍城头上的军汉对此景仿若不闻,只是立在城头,麻目地看着远方。世界是需要低情商的人的,或生理意义上的人,让他们代替机器人,否则,许多乏味枯躁的工作便会落到庄士这种人头上,那真是一种折磨。
而此时,庄士幸运地在城内的一间木楼上,构思着空中楼阁。
“向南防御,向北发展,南阳府山中是流贼的老巢,莫与他们争。咱们处于黄淮之间,黄与淮,咱们北走黄河。颍河,汝河航道是咱们的命根子,有航道咱就不必种粮,无航道便是种粮也保不得。洧水与郑水间那几里路,日后打通,咱们由此便能入黄。颍水汝水下游是咱行军在外的补给线,上游则是咱们寨中的补给线。咱们只沿着船能开到的地方展布,其它地方莫去,去也也只为向朝廷效忠,打几仗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