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国纪接待的叶珣,却连门都没让进,虽然明知道叶珣不能与女儿之间发生什么,可对于叶珣的到来,张国纪还是十分的抵触。
叶珣是空着手来的,也不是他老丈人,弄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用,也没必要。
“叶公公,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害了小女?还来见她干什么?还是觉得害得不够深?”
三个问题几乎是劈头盖脸地问出来的,显然张国纪心中对叶珣的不满情绪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纵横沙场、谈笑杀人的叶公公,此刻也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国纪,如果换做是他,自己的女儿看上一个太监,他非把那个太监挫骨扬灰不可。
一脸尴尬地道:“伯父,可否让我见一下宝珠姑娘?”
“呸!宝珠也是你叫的?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另外我还告诉你,我张家世代忠良,绝不准许你这种乱臣贼子踏进我家门,除非你连我也杀了”
张国纪义正言辞地说完,身子往门口一横,就像他说的,除非把他打倒干掉,不然别想进去。
“父亲,让我跟叶、跟他说几句话吧!不然女儿也不会安心的”
宝珠轻柔的声音从张国纪身后传来。
叶珣抬头望去,却见宝珠消瘦了很多,瘦削的脸颊把眼睛显得越来越大,脸上也是一种不健康的白,好像多长时间没见阳光了似的。
“谁让你出来的?你给我回...”
张国纪说到这,语气忽然顿住了,这时就见红袖向宝珠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一起将好似睡着的张国纪扶了进去。
宝珠吓了一跳,刚想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侍女小箩向她使了个安心的眼神,这才把将要喊出去的话收了回来。
大眼睛满含幽怨地扫了叶珣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去,轻声道:“这里不是说好的地方,请里面坐吧!”
叶珣本来也是想好了一肚子话的,可当见到宝珠后,却也不知道该从那里开口了。
张家不是什么高门大院,接待客人的地方就在第一进院子里,转过照壁就是。
也没有人给两人上茶水,请叶珣坐下后,宝珠坐在叶珣对面,然后也沉默下去,显然她也在等叶珣开口。
片刻后,叶珣才苦笑一下道:“你这又是何苦?你明知道我身有残疾的”
听了叶珣的话,宝珠霍然抬头,闪着亮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叶珣,道:“身有残疾就可以留别的女人在身边?宝珠一直有一事不明,敢问叶公公,宝珠究竟做过何事让你厌烦至斯?”
有一种女人外柔内刚,宝珠显然就是这样的女人,声音虽柔嫩,语气却是咄咄逼人。
叶大公公的汗瞬间就冒了出来,摸了摸鼻子,讷讷了半天才低声道:“她们不一样,她们没有家”
“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我也可以跟你去辽东”
这句话几乎是宝珠脱口而出的,不过说完之后,小脸先红后白,在低头瞬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滚滚而落。
两世为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也只有进入他心里的女人才能左右叶珣的情绪,才能用眼泪融化他那颗带着防护的心房。
见宝珠哭了,叶珣顿时有种手忙脚乱的感觉,想过去给宝珠擦眼泪,却又不敢,从怀里掏出个丝巾,看也没看就递了过去。
“快别哭了,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宝珠抢过叶珣手中的丝巾,抬头白了叶珣一眼,嗔道:“就是你欺负我了”
什么叫梨花带雨、什么叫千娇百媚,这回叶珣总算是见到了,呆呆地看着宝珠,心中忽然后悔起来。
他娘的,老子为什么要把宝珠让给朱由校那小子?难道就因为他是皇帝吗?不行,这事不能算完。
宝珠拿着叶珣的丝巾,却没用来擦眼泪,也没有还给叶珣,而是直接放入怀中。
待宝珠将丝巾收起来,叶珣才猛然想起那是什么,刚要张嘴要,可看着宝珠那副幽幽怨怨的样子,又怎忍心张口?
叶珣并没有随身携带丝巾丝帕之类东西的习惯,那个丝巾确切说应该是个接头暗号,上面秀着一艘海船,船帆上是个宝字,凭这东西可以联络江南在京城的海商代表。
这丝巾是沈长山昨天刚派人给叶珣送来的,叶珣见上面这艘宝船刺绣精美,忍不住多看几眼后,就顺手收在怀中,却不想今天当做手帕给送出去了。
见叶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宝珠冷冷道:“叶公公不会是想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吧?”
叶珣咧了咧嘴,很想说是地,却又怎好意思开口?宝珠为了他,把自己一生幸福都搭进去了,难道一条丝巾也要往回要吗?
“叶公公请吧!你说的对,我还有家人,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不过别忘了,如果迎亲那天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宝珠脸变得也很快,冷若冰霜地说完,起身就头也不回地走向后宅。
叶珣手伸在半空,看架势是要叫住宝珠,嘴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喊出口。
回去的路上,红袖见叶珣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是不是后悔了?好办哪!把那小子送上西天还不容易吗!”
叶珣瞪了红袖一眼,说实话,他确实后悔了,只是现在有些晚了,如果再想把宝珠抢回来,就必须有个万全之策,既能让宝珠回到自己身边,又能保全宝珠的家人。
弄死朱由校这个办法是最不可取的,他现在的名声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