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新皇大婚之日,却突然发生这种事,这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
早朝还没散,一下抓起来这么多朝廷重臣,他们空下来的那些位置,可都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位置,这几天魏忠贤可谓是忙的不亦乐乎,当然是忙着收礼了。
按照魏忠贤的计划,今天早朝的时候,黄尊素会向朱由校提出内阁和几个尚书的人选名单,而这些人当然都是给魏忠贤送礼最多的。
却不想新的阉党成员尚未登场,京城里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
朱由校傻了,他还没经历过这种事。
魏忠贤也蒙了,他万没想到抓了几个东林党大佬,会弄出这么大动静。
皇宫外,锦衣卫弓上弦刀出鞘,严密警戒着越来越近的士子百姓们。
五城兵马司在锦衣卫外围形成第一道防线,但有过一次经验的他们,此时手中连武器都没拿,只是手拉手挡在士子百姓前面。
就连平素从不上朝的英国公张维贤都惊动了,此刻也骑在马背上,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士子百姓们冷静。
“释放被抓的诸位大人,严惩祸乱朝纲的魏奸!”...
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都快把皇宫城墙震塌了。
乾清宫的御书房里,朱由校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此刻他心中即痛恨这些闹事的士子百姓,也恨魏忠贤办事不利,在他想来,要不是魏忠贤处事得当,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得说没了客氏的枕边风,魏忠贤在朱由校心中的位置,并不是那么重要。
在这一点上,朱由校跟万历有些想象,都是那么的凉薄。
魏忠贤也算是深知朱由校的为人了,一看朱由校的脸色,就知道要坏事,可旨意是你朱由校下的,难道你没想过这后果吗?
魏忠贤反应很快,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往皇帝身上泼脏水。
抢身而出“噗通!”跪倒,高呼道:“都是奴才惹的祸,是奴才处置不当,惹陛下烦心了,可奴才实在不忍心看那些人蒙骗陛下,老奴死不足惜,求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啊!”
老魏的演技真是没的说,几句话说完,眼泪就夺眶而出,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看了魏忠贤的样子,朱由校的心也软了下来,说白了,他现在还离不开魏忠贤这个奴才。
皱着眉头道:“外面的事情该如何解决?总不能任由他们一直这么闹下去吧!”
“陛下,这些人谋逆的证据十分充分,绝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奴才的意思,陛下不妨下旨将这些人交大理寺审查,然后再下一道对奴才惩罚的旨意,这样定能暂时安抚住士子百姓,待那些逆贼交代了罪过之后,看还有谁敢闹?”
魏忠贤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确,如果直接放人的话,就等于是承认抓错人了,到那时朱由校肯定会弃卒保车,把他舍出去的。
朱由校点了点头,毕竟从前没处理过类似的事件,如果按他的意思,就应该直接放人,事后再慢慢收拾他们,但魏忠贤说的也对,这些人本就心怀不轨,如果放了他们,那不是等于对这种行为的纵容吗?
叹了口气,道:“拟旨吧!”
此时皇宫外已经聚集了超过十万人,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万众期盼中,皇宫里终于有太监走出来高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厂督公魏忠贤曲解圣意,滥用私行,着即刻免去东厂督公、司礼监行走职务,交锦衣卫严审,另据锦衣卫详查,刘一璟、韩旷、周嘉谟、孙如游、左光斗等人,于十月十二日晚,于刘一璟府中密谋迎福王进京等谋逆事宜,人证物证具在,现将这些犯官交大理寺严审,是非曲直,自有公断,诸臣工百姓等待结果便可,不得再行吵闹,否则严惩不贷,钦此!”
听了这份圣旨,站在最前方的士子们呆了片刻,然后又有人提出疑问。
“敢问这位公公,既然陛下知道是魏阉曲解圣意,为何又说这些大人谋逆证据确凿?这不嫌自相矛盾吗?”
这个太监也是个十分有胆色的,听的士子的问题,冷冷道:“魏忠贤蒙蔽圣听,干了很多伤天害理之事,陛下处置他,跟那几个反贼并无多大关系,如果你等再闹下去,那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陛下刚刚也说了,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带大理寺审过之后,若真没有问题,自会放人,否则的话...哼哼!”
太监说完一甩袍袖,转身返回皇宫了。
士子们呆愣间,刚刚圣旨的内容却已经传了出去,而当听说魏忠贤已经被处置的消息后,百姓们顿时欢呼起来。
当官就没有好人,这是普通百姓的想法,所以对东林党人的处置,百姓们根本就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对魏忠贤的处置。
要怎么说百姓最好糊弄呢,也不想想,锦衣卫指挥使都是魏忠贤的狗腿子,把魏忠贤交给锦衣卫,这叫什么处置?
欢呼声中,陛下圣明的口号也在城中越传越响,然后百姓们开始散去。
士子们在交头接耳一番后,也纷纷散去,这些人中不乏刘一璟等人的学生子侄,原本还想借这机会救出师长前辈,但这种事是需要同心协力的,现在人都被圣旨忽悠走了,他们也就孤掌难鸣了,遂也开始离去。
这些人不知道,锦衣卫中一双双鹰隼般的眼睛,已经盯在他们身上,待所有人都散去后,就开始抓人了。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就如同闹剧一般,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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