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经常被世人挂在嘴边的话,叫做缺了谁、地球都会照常传。
主将抓了有副将,没人不想上位,而且因为吏治的腐败,江南这些文臣武将们,又有那个是屁股干净的?想要定他们的罪,实在是太容易了。
第二天一早,叶珣就接到奏报,三千辽东军已经到达江北岸,随时可以渡江。
有自己的嫡系人马在,叶珣心中更定,立刻命扬州府的官员们组织船只,将大军引渡过江。
扬州这边的事情基本已经了结,下一步就该直奔金陵了。
此次下江南,给叶珣印象最深的,就是江南多豪杰,而且多是那种能把民族大义放在心上的豪杰,在这一点上,就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什么江山社稷为重的官员强多了。
在扬州府大牢的最里面,有一间单独的小牢房,同其他阴暗潮湿的牢房不同,这里竟然十分干净,里面的犯人穿的也是一身白色长袍,忽明忽暗的光线中,显得十分刺眼。
叶珣在没进来之前,就询问了监狱的牢头,奇怪的是,牢头也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事,只知道要对这个人尽心照看,却也不能让他跑掉,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神奇的犯人,二哈一样的牢头,这是叶珣给他们的评价。
来到牢房外的时候,里面的犯人正在借着通气口的光线看书。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书本身就是一件奢侈品,更别说看书的还是个犯人了。
听到脚步声,犯人转过头,目光却直接落在叶珣身上。
“你是来找我的?”
叶珣没有说话,仔细打量着这个叫田嗣青的中年人,听田九公老两口说,他本名田震海,是他不肯子承父业后自己改的。
鼻直口方,眼光深沉,算不上英俊,却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大叔。
见叶珣没有答话,田嗣青又低下头继续看书,看得竟然是一本春秋。
叶珣示意牢头打开牢门,让其他人等在外面,然后亲自拎着食盒走了进去。
“我看到令郎了,小家伙很懂礼貌,如果田兄同意,我想收做义子”
叶珣来到田嗣青对面后,一边说,一边将食盒里的酒菜端出来摆在桌子上。
听叶珣提到自己的儿子,田嗣青霍然抬头,眼中精光一闪而没,嘴里却淡然道:“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什么说客?说服你去当海盗吗?呵呵!叶某可没那种想法,你要是真当了海盗,我还得琢磨怎么消灭你呢!”
听了叶珣的话,田嗣青的眼睛眯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叶珣道:“你姓叶?可是叶珣那个叶?”
叶珣情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道:“如果在辽东有人这么问我,我一点都不奇怪,却不想江南也有这么多人知道我,惭愧、惭愧!”
田嗣青终于笑了,主动拿起面前的酒碗,举碗对叶珣道:“终于让我等到你了,请!”
貌似这田家几个人都很神奇,两个田九公就不必说了,这个田嗣青好像算准自己会来找他一般。
不由问道:“你知道我会来?”
田嗣青微微一笑道:“我不但知道你会来,而且还知道你找我干什么”
这也太神奇了吧?
显然是猜到叶珣心中所想,田嗣青继续道:“叶公公能找到我父亲,想必已经知道父亲的来历,早前父亲一直想让我继承他的基业,只因为我不同意,这才把我关在这里”
“公公有所不知,非是田某不同意,而是不想与公公这样的大英雄为敌,因为早在听说公公组建辽东水师的时候,田某就知道公公早晚有一天会南下”
“公公所谋皆是为国为民之举,若我田家在与公公为敌,那不成了我大明的千古罪人?”
说最后一番话的时候,田嗣昌的表情很认真,叶珣能感觉出他说的都是心里话。
微微叹息一声道:“江南,人杰地灵,藏龙卧虎,古人诚不欺我”
“这碗酒敬田兄,希望我们能成为并肩战斗的好战友”
“叶公公请!”
......
淮安和凤阳距离金陵都不远,两地相继被平定的事,很快就像风一样在江南传开了。
有人在声讨乱贼的同时,叶公公战无不胜的威名,在钱谦益等有心人的推动下,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说是机缘巧合,还不如说是叶珣实力够强横,不然钱谦益这样的投机分子,也不会主动找上门去的。
总督府,姚逸之的书房。
此刻的姚逸之和王一鸣两人,就如同两只热锅上的蚂蚁,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姚逸之的小辫子还被叶珣捏在了手里,只要叶珣愿意,随时都可以将其拿下。
王一鸣的紧张程度要相对少一些,毕竟他还不知道阮大钺和钱谦益已经把他卖了的事,只不过心中也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总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王兄,听说阉贼很快就要到金陵了,我们该怎么办?我现在脑子乱的很,快帮我想想办法”
一省总督被吓成这副德行,让王一鸣也十分的鄙视,可说句心里话,他也怕啊!他们属于同一条线上的蚂蚱,姚逸之若出事,他也同样跑不了。
姓徐的那家伙不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计策一定管用吗,怎么貌似连阉贼一根毛都没伤到?
严格来说,王一鸣身上的事比姚逸之还多,因为他上了白莲教的贼船,而这样的船一旦上去,就别想再想下来了。
沉吟片刻,左右看了看,脑袋凑向姚逸之,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