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女人待在深宫,自己又不能常伴身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能愿意回去才怪。
叶珣无奈,只好带着云娘继续前行,不过脚步却是缓了下来。
虽然叶珣出行从不张扬,但关注他的人实在太多,又是拖家带口的,想隐藏行迹都不可能。
好在叶珣凶名在外,听说叶大扫把星又来了,江南黑白两道顿时为之一颤,各路不法之徒全部偃旗息鼓,社会治安空前良好。
其实这些人不知道,要不是云娘有孕在身,叶珣就准备在登州直接乘海船南下的,根本不会再走内陆。
离开登州,按照正常路线,是经莱州、青州、兖州,然后是徐州、淮安,最后才是扬州至金陵。
可一行人刚走到兖州府,就被人追上了,来追的也是老熟人,就是被叶珣贬到真定当知抚的李待问。
李待问虽然被叶珣踹下去了,但叶珣对他的儿子却不薄,年纪轻轻就坐上了户部郎中的高官,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的妒忌。
真定府距离兖州府可是不近,如果不是紧要事,李待问不可能这么心急火燎地赶过来。
将李待问让到驿站的客房,茶水端上来,还没等叶珣发问,李待问就主动开口了。
“公公可知道朝廷的马政?”
从辽东起家,最近又一直活跃在京城,朝廷的马政,叶珣怎会不知,只是这种政策对百姓来说太过苛刻,而且军中现在也不缺战马。
所以叶珣已经告诉袁应泰,以后兵部不得再从百姓中征集战马。
现在听李待问再次提起这事,叶珣不由一愣,心说,难道袁应泰没有执行这条命令?
“李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公公怕是不知道吧!有人在山西、河南一带,打着公公的旗号大兴马政,交不上马匹的,也要以银钱抵偿,地方官府碍于叶公公的威名,敢怒不敢言,百姓们更是苦不堪言,不知公公对这件事有何...”
话未说完,叶珣就猛地站起身,怒瞪着李待问道:“胡说八道!本公虽不堪,却自问没做过任何一件伤害百姓的事,若真有这样的事,也早会有人通禀给我,怎还会劳烦李大人来跑这一趟”
李待问冷冷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叶珣,直到叶珣说完,才冷声道:“你没做,不代表你手下不会做,不代表你的亲眷不会做”
被李待问这么一说,叶珣心中更怒,有敌人他不怕,最怕的是做了好事还被人误解。
不由气极而笑,道:“好,你告诉我是谁,只有调查属实,我一定要了他的脑袋,不管他是谁”
“太后的兄弟,你也敢杀吗?”
李待问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叶珣。
叶珣这回真的愣住了,宝珠没有兄弟姐妹,有个叫灵儿的表妹倒是经常进宫玩耍,可没听说她还有别的兄弟啊!
但以叶珣对李待问的了解,如果此事有假,他是不可能亲自来找自己的。
而最让叶珣生气的,这么长时间,居然没人告诉他,胡久成在干什么?锦衣卫又在干什么?
事情涉及到宝珠,却也由不得他不谨慎了,当即凝神着李待问沉声问道:“这个人叫什么?”
“姓张名子文,叶公公恐怕还不知道,此人不但是太后的族兄,而且还经常隐晦地对外宣称你是他姐夫”
“哗啦...”
叶珣的手本是放在桌子上的,盛怒之下,手掌不知不觉用上了力道,竟将一张上好的梨花木桌子生生按碎了。
叶珣生气的已经不单是有人借他之名为非作歹,更气手下对他的欺瞒,虽然不排除手下人不想破坏他同宝珠感情之意,但也得分什么事,自己名声事小,宝珠是母仪天下的太后,别人该怎么看她?儿子将来长大了怎么看她?
“来人!”
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后,门外的阔木尔也大步而入,叶珣却转头对李待问道:“此人现在那里?”
“刚从真定离开,听说去大名府了”
“好!本公就亲自去一趟大名,我倒要看看此人长了几个脑袋”
临时改道大名府,行程势必要耽搁,叶珣已经动了杀心,又怎会让有了身孕的云娘陪同。
随即让小箩护送云娘先往金陵去,同时命项彪派人接应,叶珣自己则拉着李待问一起赶往大名府,身边也只带了二十名侍卫随行。
启程之前,叶珣飞书胡久成,即刻放下手中所有事情赶往大名府汇合。
想了想,最终还是打消了给宝珠去信的念头,这些事估计宝珠也不知道,不然以宝珠的性格,不可能不对自己说,待自己在边把事情查证之后再告诉她。
这件事看似不大,但有人对这件事的刻意隐瞒,就不能不说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李待问尽管十分疲惫,却也不得不跟着叶珣一起赶路,谁让事是他抖落出来的。
他也看出来,叶珣是确实真生气了,而且显然对这件事是真的不知情。
大名府距离兖州并不远,一路疾行,只用一上午时间就赶到了。
这回叶珣没有去驿站,而是找了家客栈住下,同手下人在来的路上,就都已经换上了便装。
伙计刚把众人安顿好,掌柜就心急火燎地找了过来。
“几位贵人,你们的马匹卖不卖?我出双倍价钱”
叶珣看了掌柜一眼,心说你脑子抽疯了吧!看不出这是官马?
“掌柜的,不是我们难为你,别说这马不能卖,你要是买了,那才是害你呢!到底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