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下，在方老太爷鼓励的眼神里，方晴又补充道：“我总觉得，您选择这个时间节点，有那么点儿火取栗的意思，风险有点儿大了。”
方老太爷顿时笑：“这个问题憋到现在才问，可见，丫头的养气功夫见涨啊。”
嘴虽然撒着娇发着嗲，但是方晴的心里却着实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她是真怕爷爷年纪大了又生病，导致脑子糊涂，做出了错误的决定而不自知，这是方家的灭顶之灾了。
而从现在看来，方老太爷心里是很有数的，并不像是老糊涂了。
方老太爷笑了笑，说道：“之所以选现在，也是两害相较选其轻而已，并不是说现在是最合适的时机。”
“不要太过在意陈家的态度，从现在的情况看，陈晋恐怕已经……回不来了，所以我们等一天还是等一年，差别不大，陈家都不会满意的。”方老太爷淡淡地说道：“既然他们怎么都不会满意，那我们为何还要在乎他们的看法？难道他们还能因此和我们开战不成？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得过去行了。”
方晴有些恍然，是啊，没人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即便你是金钱，这世终究还是有极少数不喜欢金钱的人呢。
“风评这个东西，更是无稽之谈，”方老太爷揉了揉浑浊的眼睛，淡淡地说道：“算名声再好又如何？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一个人具备所有的美德，但是他穷，无权无势，那他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难道你会嫁给这样的人？”
方晴摇了摇头，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想太多，也许是最近局势压力太大，以至于她都都丧失了冷静了判断。
方老太爷意味深长地说道：“任何时候，都不要随波逐流，要有主心骨，切不可被人带了节奏。”
方晴深以为然，既然她最担心的两点都不是问题，那么，早一点自然晚一点好。毕竟晚了会有很多竞争对手，袁家已经进场了……现在是陈家并没有找林汉，要是陈家一出手，袁家冲来帮助林汉，方家不是唯一了。
高明的医生，任何时代都是稀缺资源，更别提林汉这么神乎其神的医术了。现在是方家严密保密，但林汉的医术迟早会船样开来，到时候笼络他的人多了。
最关键的事，林汉不可能只给方老太爷一个人看病，给别人看了病，那神的医术一样会传扬出去，单单方家严密保密也是没用的。
被点醒的方晴瞬间想通了，说道：“爷爷，回去我列一张清单，把咱们家合适的公司整理一下，明天我联系林汉一起坐坐，优先选合作，但是他想独资也行。”
方老太爷微笑颔首，这个孙女儿他很看重，聪明伶俐，一点透，完全领悟了他想要的意思……可惜是个女儿身，要是个男人，下一任的族长肯定是她了。
目送方晴关灯离开病房，方老太爷对着窗帘外朦胧的月色，幽幽地说道：“你们都认为我老糊涂了吗？”
无人回答，方老太爷也没有自问自答，黑沉沉的病房里很快传来均匀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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