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浪蹄子,早晚爷剁了她的爪子下酒喝!”韩宝宝气的脸都歪了,跪在地上恨声说。
“啪!”一记耳光冷不丁抽在他脸上。
“够了!”韩二夫人红着眼,那双妩媚的丹凤眼此时红的快要淌出血了,甚是骇人。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记住,你才是韩府唯一的主子!”
唯一的主子?
韩宝宝捂着火辣辣的脸皮翻了个白眼,哪家主子这么怂,没事儿挨了巴掌跪在自家酒窖门口?
“娘,我饿……”韩宝宝跪了会儿,见没人看着,便揉着肚子自个儿站了起来,想了想,又上前来搀扶他的老娘。
韩二夫人一把推开韩宝宝,两眼却是死盯着酒窖,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在地上抠出血痕,“终归有一日,我要她们都给我跪着斟茶!”
得,又疯了一个……
韩宝宝索性蹲在他老娘的身边,眯眼望着酒窖。
这酒有什么好?那死丫头不就寻了个水源,能闻出酒味儿,老太太就这么抬举她?
难不成,她还真会妖术?
“娘……”
“滚开!”
韩宝宝臊眉耷眼向着盛怒之下的韩二夫人挪了挪,一想起林芷,他这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林芷却全然不知酒窖外那母子二人如何情形。
当她走进酒窖的“客堂”时,便端端正正向着韩红药行了一礼:“林芷多谢大小姐!”
大小姐负手转身笑道:“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
玲儿站在大小姐韩红药身边,看这二人打着哑谜,大小姐这意思是……林芷没疯?
只听得韩红药继续说道:“当日你求我带你入这酒窖,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
“只是我功德圆满,你又该如何报答呢?”韩红药说着,随意坐在方席之上,看似闲话家常,却又是不怒自威之态。
“林芷别无长物,自当在酒窖做一分事,出九分力。”林芷声音不高不低,态度不卑不亢。
“怎么是‘九分力’?那还有一分呢?”玲儿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芷缓缓望了她一眼:“自然是留一分力,每日见玲儿姐姐问声好了。”
“你这丫头!贫嘴薄舌的!”玲儿没想到林芷如此回答,一跺脚道。
韩红药呵呵笑了起来,“不错,说的倒是贴切。”
林芷来韩府这些日子,深知韩红药处处要强,等闲男子做得到的,她不但做到,还要不遗余力。林芷大胆猜想,就算没有韩红药那个早早过世的未来夫君,这位大小姐,是否嫁人还另是一说。
而这位大小姐的脾性向来洒脱,循规蹈矩的回话,反倒会招致她的不悦,因此,林芷有意与玲儿说笑两句,让气氛不至于那么紧张。
但韩红药终归是韩府的大小姐,若是那么能够轻易敷衍,林芷也不必这般花费心机。
韩红药笑了一阵,冷不丁的问道:“之前没见你这么能耐啊。”
林芷垂着眼答道:“之前爹爹尚在,芷儿只要照料好自己,就是不给爹爹添麻烦了。”
韩红药抬眼看着林芷,此刻虽是她坐着,林芷站着。但林芷却觉得韩红药仍旧比自己,高了那么一些。
“你这寻水的本事又是从何而来?”相比韩宝宝,韩红药身上更有种韩府长子嫡孙的气质,如今这么枯坐在酒窖客堂,显然与她的做派不符,她盘问着林芷,同时自己站起溜达进那屏风后的长廊,随手取出一坛酒,“说吧。”
当林芷看着那失传的名酒倒入韩红药的酒盅,被肆意畅饮之时,她这辈子的定力都在这一刻用完了,韩红药方才的话,都像飘在云雾之中,听不分明。
林芷的喉头不由为之一动。
“喜欢?”韩红药举了举酒坛,“来,坐下同饮。”
林芷的克制瞬间瓦解,她几乎是哆嗦着接过韩红药递来的酒盅。闭起双眼刚要一饮而尽,却又猛地睁开眼睛,几乎是虔诚般的,将手中的酒盅放在几案之上。
她这一系列的举动,引起了玲儿的警惕。玲儿方欲上前,却见韩红药轻轻摆了摆手。
林芷,伏在案旁,只是深深的呼吸,如无人供养的鬼,闻着酒味儿就能饱。
韩红药只是转着酒盅,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芷。
“闻够了?”待林芷终将酒盅举至唇边时,韩红药才抛出这么一句。
似乎周遭的一切都与林芷隔绝了。
她的眼中,只有这一盏酒盅。
她没有回答韩红药的问话,只是将酒一点儿,一点儿,抿在嘴边,含在嘴里,化在舌尖,润在喉头。
似是心满意足,又像意犹未尽。
林芷阖目叹了口气道:“原来,是这般滋味。”
“果真是疯了,还是个酒疯子。”玲儿不禁悚然,她急忙望向自家大小姐,只见韩红药目光沉沉,眉头却是蹙的更紧了些。
林芷摩挲着酒盅,如果说近日种种,皆如梦境,此刻,便是她层出不穷的噩梦中为数不多的——美梦。
酒,是她的至亲好友。
时空更迭,失而复得。
“我父……我爹在世之时,好酒善饮,可惜,他无缘一见了……”林芷口中的“爹”,正是她的父亲,林氏酒业的创立者“林源”。
“哦?”韩红药放下酒盅,看了看身边的玲儿,“玲儿,你有何话说?”
玲儿本是听了林芷此言,怔在原地,此刻听韩红药发问,便一字一顿说道,“她说谎。”
“听见了?”韩红药的手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