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拿着钱袋,她看向鸨母,开伎院能开到这份儿的,也真是赔钱做买卖。
“沁蕊,”韩红药终于开口道,“你仍是我韩府的人啊。”
她此话一出,沁蕊面如土色,“你,胡说……”
“二弟,”韩红药转身看向韩宝宝,“你可曾有休书与她?”
“我呸!”韩宝宝气得脑门直冒冷汗,指着沁蕊道,“偷汉子的贱人!”
林芷却是明白了韩红药的话,这沁蕊当日表明自己是白府后人的身份后,便同生母刘婶离开了韩府。
恐怕就是她自己,都没想到还有“休书”这一说。
此刻,连带着变了脸色的,还有那倒霉的鸨母。
她顾不得尊卑,亦是没了之前那般巧言令色,直愣愣上前望着韩红药道:“大小姐,您这是何意啊……”
韩红药眸中寒光一闪,“紫鸢乃我韩府小妾,你这紫玉阁,倒真是好大的胆子!”
虽说这烟花之地的女子是各有各的不幸,但若真如韩红药所说,这沁蕊是这名扬曲国的韩府之人……
那……
那……
那……
鸨母登时就瘫软在地,她这可真是被坑苦了!
彼时,曲国有令,歌舞伎坊,若有那已被婚配的女子混在其中,一经查明,不仅会关店查抄,更将那经营此业之人,发配充军。
那鸨母已是这把年龄,若要充军,定会一命呜呼。
而这死法当真是钝刀割肉,连个痛快都求不得。
“韩大小姐,您开恩!”鸨母挣扎起身,冲着韩红药连连叩首。
韩红药冷笑道:“你倒是个明白人。”
再看那沁蕊,虽面色苍白,但却仍死盯着韩红药,俨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儿。
待林芷扶起那鸨母,韩红药却是看了眼东子。
东子即刻会意,走到沁蕊身后,只见他出手极快,向着沁蕊后颈用掌刀“切”去,沁蕊登时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你们……”鸨母向后退去,她本想着韩红药出自名门,若是她冒冒失失的带着护院前来,反倒开罪于韩府。
但鸨母却没想到,这韩大小姐行事非同常人,若韩红药方才所言非虚,这紫鸢是韩府的小妾……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
方才,这鸨母为防万一,让护院守在离这海棠屋不远之处。
但她此刻亦是连呼救都不敢,看样子,那紫鸢是被韩红药身旁的那名下人打晕了。
其实,就算打死了,只要不赖在她紫玉阁的头上,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您都看见了,”韩红药来到鸨母面前,“这沁蕊不守妇道在先,可您这紫玉阁也不能说是全无关系。”
鸨母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流下,“大小姐,您开个价,我,我都认了!”
素日里只有自己冲那楼里的姑娘作威作福,却没想到亦会被人步步紧逼,鸨母望着倒在地上的沁蕊,她悔青了肠子,只恨不得此刻就让人将这紫鸢也好,什么蕊也罢的女子拖走。
“鸨子!你将韩府大小姐看成什么人了!”东子忽而怒斥道,这鸨母当真是昏了头,竟然说什么“开个价”,若不是韩红药有正事要办,就冲这老妇满口胡沁,东子也必要她长个记性。
“我,我……”鸨母见这韩府人多势众,她这些年虽是也算见过些世面,可……
可怎么偏生就和韩府结了梁子呢!
“东子,”韩红药开口道,“我有话和这位嬷嬷说。”
她看了眼依旧昏睡不醒的沁蕊,东子点了个头,便将沁蕊拖到另一间屋子绑了起来。
“大小姐,这人,你们带走就是了。别绑在我这儿啊……”那鸨母虽是被吓得不轻,但脑子还算清楚,她眼见东子从屋内走出,再瞧这沁蕊被结结实实的捆在那里间的床头,“这回头她醒了要是闹起来……”
“她怎么闹,那是她的事儿。”韩红药低声道,“但闹成什么样儿,却是要看嬷嬷你了。”
“这,这是何意啊?”鸨母觉着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是死是活全凭韩红药一句话。
“你就这么办……”韩红药这般说道。
夜色茫茫……
待一行人出了紫玉阁,早已过了宵禁之时。
韩宝宝苦着脸,这要怎么回去,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又或者,那巡街的护卫不认得自己这韩府的二少爷,但倘若是韩府的大小姐,可否就能稍作通融呢?
对,只要韩红药能回韩府,他韩宝宝就也能。
毕竟,都是姓“韩”么!
“林芷,”韩红药自确定了沁蕊的身份后,她从方才离开紫玉阁,到此刻,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我记得杏花林在这附近?”韩红药看着同样一言不发的林芷问道。
林芷出神的想着什么,她忽而听到韩红药问自己杏花林之事,啊的一声,“大小姐,您要去杏花林?”
“是啊,过了宵禁之时,不过这会儿酒坊应是还没打烊吧?”韩红药扬了扬手中的酒壶,“我从韩府带出来的酒没剩下多少,正巧去尝尝你们杏花林的酒。”
若在往日,林芷定是欢欣雀跃。然而,这杏花林如今想来,亦非太平之地。
特别是当林芷知道了那些伙计原是来自虎头山,若是此时让韩红药再去那杏花林,无疑是以身涉险。
“哟呵,”今日之事,对韩宝宝而言,那是奇耻大辱,他心里就和吃了盘苍蝇似的恶心,但又不能发作。
此刻,他见林芷竟是犹豫着没有接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