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要来东汉的前段日子,在汉中的一间饭店听了蔡文姬口哼小调以来,只有此刻,小师妹对他才像从前这般相待,不由欢喜无限。
又拆了二十来招,蔡文姬长剑削向他左腿,朱升左脚飞起,踢向她剑身。
蔡文姬剑刃一沉,砍向他脚面。
朱升长剑急攻她右腰,蔡文姬剑锋斜转,『当』的一声,双剑相交,剑尖震起。
二人同时挺剑急刺向前,同时疾刺对方咽喉,出招迅疾无比。
瞧双剑去势,谁都无法挽救,势必要同归于尽,旁观者都忍不住惊叫,貂蝉都要上前去阻止了。
「小猪!」
只是,众人都傻眼了。听到『铮』的一声轻响,双剑剑尖竟在半空中抵住了,溅出星星火花,两柄长剑弯成弧形,跟着二人双手一推,双掌相交,同时借力飘了开去。
这一下变化谁都料想不到,这两把长剑竟有如此巧法,居然在疾刺之中,会在半空中相遇而剑尖相抵,这等情景,便有数千数万次比剑,也难得碰到一次,而他二人竟然在生死之于碰到了。
殊不知双剑如此在半空中相碰,在旁人是数千数万次比剑不曾遇上一次,他二人却是练了数千数万次要如此相碰,而终于练成的了。
这招剑法必须二人同使,两人出招的方位力道又须拿捏得分毫不差,双剑才会在迅疾互刺的一瞬之间剑尖相抵,剑身弯成弧形。
这剑法以之对付旁人,自无半分克敌制胜之效,在朱升与蔡文姬而言,却是一件又艰难又有趣的玩意。
二人练成招数之后,更进一步练得剑尖相碰,溅出火花。当他二人在峨嵋山上练成这一招时,蔡文姬曾问,这一招该当叫作什么。
朱升道:「你觉得叫什么好?」
蔡文姬笑道:「双剑疾刺,简直是不顾性命,叫作『同归于尽』,如何?」
朱升笑道:「同归于尽?我跟妳有不共戴天之仇吗?还不如叫作『你死我活』!」
蔡文姬啐道:「为什么我死你活?你死我活才对。」
朱升无辜道:「我本来说是『你死我活』。」
蔡文姬嘟哝道:「你啊我啊的,参杂不清,这一招谁都没死,便叫作『同生共死』好了。」
朱升听了,立即拍手叫好。
蔡文姬一想『同生共死』这四字太过亲热,一撤剑,掉头便跑了。
旁观者见二人在必死之境中逃了出来,实在是惊险无比,手中无不捏了把冷汗,连那一声喝采也都忘了。
貂蝉心中的无比惊骇,更是不在话下,毕竟她也是朱升半个徒弟,深知这一剑的危险。
只见他二人在半空中轻身飘开,俱是嘴角含笑,姿态神情,好像裹在一团和煦的春风之中。
两人挺剑再上,随即又斗在一起。
二人在峨嵋山创制这套剑法时,师兄妹间情投意合,互相依恋,因此剑招之中,也是好玩的成份多,而凶杀的意味少。
此刻二人对剑,不知不觉之间,都回想到从前的情景,出剑转慢,眉梢眼角,渐渐流露出昔日青梅竹马的柔情。
这与其说是『比剑』,不如说是『舞剑』,而『舞剑』两字,又不如『剑舞』还来得恰当,这『剑舞』又不是娱宾,而是为了自娱。
「当!」
忽然,一把长剑杀出来,截断两人的兴致。
两人很有默契的表达不满,但看清来人,同时惊呼道。
「翎?」
「翎姐!」
赵翎这时给二人当头棒喝,道:「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打什么东西?」
两人这时悻悻然地收回武器,退回一旁,围观者见此,都感到一阵可惜,如此一场绝妙的剑法,居然没办法看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