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般的日子继续着。不过她的待遇比囚徒好得多,至少有房间住,没再被像货物一样丢进马车里。
不和云长歆住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无聊,向芷遥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塌实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再也闲不住了,便每天去烦外面的侍卫。
所谓侍卫,也就是云长歆的门客。一来二去的,她对云长歆的手下也有了些了解,并且成功的把所有侍卫烦得想撞墙。
最后,监视侯爷夫人的差事,几个门客都撂挑子不干了。向芷遥万分得意,以为云长歆无论如何也该过来跟她好好谈谈了。
然而,她想错了。
老板没过来,派了一个员工过来瑾璃,那个向芷遥刚魂穿过来,就把她骂了一顿的丫鬟。
这回轮到向芷遥想撞墙了。
丫鬟不同于云长歆的属下,丫鬟会随时随地跟着向芷遥。白天在马车里,夜晚在房间里,连她去茅厕都要跟着。这回向芷遥只能选择保持安静了,因为她一开口,回应她的就是冷嘲热讽人身攻击。
不得不说,云长歆操控手底下的人还真有一套。一个瑾璃就让向芷遥彻底安静下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转眼间,距离向芷遥的魂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
云长歆这伙人已经穿过了南昌大半的版图。这两天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湿度增加了,道路两旁的树木更显葱郁了,雨天频率也在增加。
时间已是暮秋,一天比一天冷,南方虽然气温略高,可架不住空气湿度大。阴冷阴冷的天气将向芷遥这只北方的狼,活生生的冻成了一条哈士奇。
每天晚上都住下房,房间里都没棉被,一开始她还能凑合凑合,可接连下了几场雨,便有点吃不消了。
头晕,恍惚,脚步虚浮。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是发烧了没错。向芷遥寻思着,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于是一天夜里,趁瑾璃睡着了,翻窗户出了房间。
她想先去找幽兰借点钱,然后去市上找个中药铺子买药。
什么柴胡板蓝根金银花的先煮一锅,没效果再想别的办法。
至于为什么第一个想到的是幽兰,而不是果丁,向芷遥自己也不太清楚,或许是因为被果丁哭怕了?
然而今天的运气极为不顺,走在客店的回廊时,她被一个人盯上了。
直觉上来者不善。
她慢慢溜达,那人也慢慢溜达,她加快脚步,那人也加速跟上。
这tm铁定来者不善。
向芷遥就在走廊转角处猛的驻足转身,身后那人被吓了一跳,急忙刹住闸,差点坐地上。
“先生有事么?”
“夫人要去哪里?”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向芷遥立刻就知道,她又撞上了云长歆的某个门客。
不,确切的说,不是撞上。这门客绝对就是给云长歆守夜的,恰巧发现她要出逃而已。
幸好不是来绑票的。
向芷遥轻轻舒了口气,瞬间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道,“这位兄弟,我可能染上风寒了,正要去找郎中看看,你离我远些,别染上病了。”
那人摘下面罩,面色平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夫人还请先回去,待我禀报侯爷……”
向芷遥直接打断他,“那云长歆要是想让我自生自灭呢?”
那人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认真注视着向芷遥,“那夫人就只好自生自灭了。”
……你大爷!
向芷遥看着侍卫那古井不波的表情就来气,也不知道是烧糊涂还是怎么的,竟冲到走廊边缘,一撑围栏,要从二楼直接跳下去。
动作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然而身在空中,她又颈后一痛……
是夜。
云长歆单手负在身后,看着桌案上的信纸,被抓住的信鸽在笼子里不停的扑棱着翅膀,晚风穿堂而过,跃动的烛火在信纸上落下摇曳的光影,连同那聒噪的鸽子,惹得他心烦。
那个女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按说她一个时辰之前就该醒了……还是说,她是真的病了?
想着,云长歆不由自主的走到床边,伸手,却在即将碰触到女人额头那一刻恍然惊醒,冷漠即刻冰封了才出现的温存。
他关心她做什么,真是疯了。
她做过那么多让他无法原谅的事!
可是……
自打那一夜后,她确实整个人都变了,不论是性情还是行径。虽然他从不相信她那些说自己失忆、说自己是另一个人的鬼话,可时至今日,他实在忍不住怀疑。
明知欠他一个解释,却迟迟不开口;明知什么是他心中的伤,却一派谈笑的态度;明明是最了解他的人,却总用好奇的眼神打量他;明明温柔恬静不染纤尘,却在那日给他献策时……笑得像个狐狸一样。
这女人……真的是楚涟儿?
……
向芷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脚虽然没被绑着,但是脖子疼得厉害……
周围黑漆漆的,旁边还有暖色的烛光,看来是在客店的卧室里。
“哇,云长歆这厮还算有点良心,居然没把我扔马车上。”向芷遥撑身坐起来,一个懒腰伸到一半,视线忽然捕捉到一个人影。就站在她床边一米处,直勾勾的盯着她。
“啊鬼啊!”向芷遥尖叫一声,下意识拼命的往后错身,一脸张惶惊慌,就差拿枕头去砸那个人影了。
“你还可以再大点声,把云琰的人都给喊来。”冷冷的嗓音响起,是云长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