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很认真的听完云长歆的叙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弟弟,勾了勾手指,“过来。”
“诶!”
此时少年还未察觉危机已然逼近,笑嘻嘻的蹦过来,脸上的笑容瞬间变成了痛苦,哀嚎道,“诶呦,哥,哥,我错了,你放了我,耳朵,耳朵要掉了!”
宫一反之前的淡然潇洒,狠狠瞪着他,“又用轻功过来的?一会儿我叫人去数地上掉的竹叶,有几片,你就给我加练几个时辰!”
敢情这亲弟弟还不如几根儿竹子?
宫明一脸苦相的看着哥哥,“那还有风弄掉的呢!”
“滚回去练功!”说罢,松开了他的耳朵。
宫明这小子打小天不怕地不怕,却惟独怕他哥。可怜兮兮的捂着被揪红的耳朵,后退了一步,不死心的道,“哥,我不想练功,我想读书。”
宫有一瞬的默然,略微沉声,“我做不了主。”
少年心中泪流满面。
老哥每次都说家里做主家里做主,可每次家里一商量,他就冷着一张脸,谁敢同意啊!
少年幽幽的嘟囔,“家里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宫脸色突然转冷,“废话怎么这么多!走不走!”
话毕,再看方才宫明站的地方,哪儿还有半个人影。
宫轻叹一声,目光转向云长歆,无奈的道,“能不能别笑了。”
他不说倒好,这一说,云长歆倒是忍不住了。这兄弟二人总能给旁观者带来乐趣,他笑了半晌才停下来,问道,“真不许他念书?”
宫摇头,“他自幼习武,从未接触过书本。我怕他到时候文不成武不就……如何继承宫家?你快别管我的家事了,谈正事!”
云长歆反而急道,“可你才是宫家嫡子!”
宫断然道,“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也有信心让家里人跟我冒这个险。可我现在……”话语终止,一抹悲哀划过清冷俊颜,重重叹了口气。
云长歆还想劝解,可话梗在喉咙中,竟无法出口。
倒是宫自己笑着打破了沉默。
“罢了,我这边你少操心。战事和云琰还不够你头疼的么?”笑着给云长歆添了杯茶,转换话题道,“除了没有记忆,她还有别的异常么?”
云长歆自知劝阻无用,叹息一声,说回向芷遥身上,“性子有些脱跳,头脑也不是很灵光。另外,她曾说过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让人去查也没有结果。我可以断定,楚涟儿就算是失忆,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也就是说,这两个月里跟云长歆一路走到幽州的,根本就不是楚家姑娘。
这事儿听上去邪乎的很,宫微微拧眉,却很快舒展开来,“要么是有我们认知以外的事儿发生,要么就是……会是易容么?”
云长歆摇头,“来时路上她忽然高热,我让时彦过来给她看诊,他就捎带手帮我查了。说来我真有点不敢相信,就这几年的工夫,时彦连这个都学会了。”
宫轻笑,“你在京城这些年,大家变化都不小……既然你跟时彦都确认了,她这张脸就是确定的了。身体呢,查过了么?”
要是换个人问这种问题,云长歆怕是会想到别处。但这话从宫口中问出来,他根本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同样,宫开口时也无任何顾虑。
这便是相识多年的信任和交情了。
云长歆摇头道,“她说出了身上的刀疤,我就没再去查。那件事的知情人不到五个。”
“可那五人中包括云琰。”宫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道,“川,你什么时候也会犯这种错误了?”
平静无澜的一句话让云长歆怔住。
宫的责怪是对的,只不过……
他第一次想要去确认那道伤疤的时候,还不知道她已是另一个人,后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又怎能做出冒犯之事?
这真实原因是千万不能对宫说的,要是让宫知道,他现在还在纠结冒犯不冒犯的问题,怕是会直接气吐血。
见云长歆不说话,宫便更细致的解释,“楚家姑娘对云琰来讲,已是死棋一枚。若要将棋局再度激活,找个容貌一致的女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番话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了,云长歆略做思忖,颔首道,“你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
以前从未想过,这女人是有可能要他命的。大约是她有着楚涟儿的外表,纵使性格变了很多,他也不觉得她有可能害他。
所以他对她完全不设防,甚至因为觉得她性格有趣,就故意逗她在她想装楚涟儿的时候,暗示她隐瞒无意,旁敲侧击的让她坦白从宽;在她想坦白的时候,又避而不见,威胁恐吓会杀她。
这般恶趣味的捉弄,只是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但如果真如宫所说,她的出现是旁人作梗,那么等待她的结果,绝不会好到哪儿去。
说不清缘由的,云长歆祈盼她的出现与争斗无关。
见云长歆眉头紧锁,宫出言安慰,“你也不用太上心,毕竟你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杀你,这起码说明……好像也说明不了什么。真想要你的命,到幽州动手最为合适。”
“……”
他这不是安慰,是伤害才对,而且是打出了暴击的那种。
然而始作俑者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撑着头,随意的斜靠着椅背,不着急不着慌的给主公分析情况,“我能想到三种情况,第一,楚司徒膝下是双生子,第二,苗疆蛊术抹去了她的记忆,第三,古书上换脸之法。此事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