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元越也不把事儿说明白了。她心里着急,可他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又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好在下一秒,画风一下子变了。
一个带着风的身影闪过来,在于元越面前瞬间停止,一掌拍在他肩上,让他向侧面跌去。
于元越有功夫在身,虽被推开,但身在空中已然找回平衡,弓步蹬地,上身一摆,划出数米后稳稳立住,格斗姿势已然架起。
然而他看清突袭者的容貌,却一下子愣了。
“哥?!”于元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如风一般出现在向芷遥门前,又将于元越一把推出去的人,正是他亲哥,于元锦。
这个人向芷遥是见过的。云长歆回幽州的时候,于元锦和数位同僚曾去接应他。
于元锦没理会弟弟,而是对着向芷遥恭谨抱拳,“向姑娘,我弟弟状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幼时被驴踢了脑袋,整个人一直不正常,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文绉绉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他弟弟脑残。
于元越立刻瞪大了眼睛。
向芷遥愣了一秒,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又不敢在哥俩面前笑得太嚣张,咬着嘴唇忍得极为辛苦。
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无妨。我知道他是在为王爷担心。只是刚刚他说的太急,我没听明白情况。”
于元锦叹息道,“他这人就这样,没法正常交流,还望姑娘多包涵。”
于元越气的够呛,又不敢忤逆哥哥,只得抱着手臂,重重的“哼”了一声,少年心性般转过脸去。险些逗得向芷遥再次笑喷。
于元锦说回正事,“那日主公和姑娘去过酒楼,回来后整日郁郁寡欢,今天又……唉。”
“怎么了?”向芷遥急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心情有些低落。我们都希望姑娘能去劝劝。毕竟,姑娘现在是楚姑娘的音容。”
明白了,云长歆是为楚涟儿伤神。这些下属们想让她做回楚涟儿,安慰云长歆。
向芷遥想都不想,就委婉的拒绝,“对不起。我从未见过楚家姑娘,不清楚她的心性脾气,如何能瞒得过王爷的慧眼?”
讲话相对直爽的于元越立刻看不下去,远远的怒目瞪她,“之前你不是装的挺像的么!把我家主公骗得团团转!”
武将生气的样子真的贼吓人。简直跟门上挂的门神有的一拼。
向芷遥下意识退后一步,心中也有些动摇。
跟云长歆的手下人硬刚,可不是明智之举。
于元锦本是不容许弟弟对向芷遥讲话无礼的,可奈何弟弟所言正是他心中所想,就也没去骂他,只对向芷遥道,“姑娘曾经做到过,这次何不再帮帮我们?”
呵。这帮沙雕,是想让她接着装楚涟儿,做云长歆的女人,来弥补云长歆内心的空缺?
这般轻贱她的人权也就算了,难道他们真的以为,有个和楚涟儿容貌声音都一样的人去了,云长歆就走出伤痛、就能移情到她身上?
他也不想想那样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单单因为失去了一个女人,就神伤至此?
他们把云长歆想得太差,也太过不了解云长歆。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他们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她没有楚涟儿的复杂人际关系,不懂政治,不懂外交,没有亲友,就算生了孩子,也无需担心外戚干政。
她人在气头上,语气也就强硬了,“将军莫不是以为,王爷心悦的就是这具皮囊?若真如此,那他何不早来找我,直接把我带进平宁府去?”
犀利的质问让于元锦眉头微皱,在思量向芷遥的话,可于元越就没他那么大耐性,大步走过来,语气含怒,“费这么多话作甚!老子告诉你,哪怕只有分毫的几率,你也得给老子过去!”说完,人已在向芷遥跟前,大手朝她抓去。
行为言语皆粗鲁不堪,但却是极其在理的。
为了能让云长歆早点走出来,这帮大老爷们已经费尽唇舌绞尽脑汁的劝了,结果只是换来云长歆的一句,“你们多虑了,我没事。”而后继续神伤。
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又怎么会寻求一个外人的帮助?
于元锦说了句,“莫要无礼。”行动上也没阻止。
但于元越却没能抓到向芷遥,在他就要碰触到向芷遥的时候,一下子像是触电一般的弹开,整个人摇晃着后退两步。
兄弟二人皆是神色一凛,却听头上传来女人成熟妩媚的声音,“欺负她的后果很严重哦。”
猛的抬头,看见一紫衣女子坐在屋檐上,裙摆随风漂浮,成熟魅惑的风韵在晚霞日落的映衬下,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是何人?”于元锦的反应极快。抽出佩剑同时上前一步,将弟弟和向芷遥护在身后。
于元越晚了一秒才拔出剑来。兄弟二人虎视眈眈的看着绯月。
这得怪云长歆手下战线线拉得太长。绯月常年在皇家地盘,这些武将常年在南方前线,两波人极少见面。
一块儿镀银令牌从房顶抛下,于元锦接住一看,顿时面露惊色。
“天机阁,绯月……你是绯月!?”
天机阁就是皇室供养占星师的地方。
云长歆身边的人早就听说绯月来了幽州。但她向来来无影去无踪,行动诡秘,他们从来没见到过。
“是我。我奉王爷之命,保护这位姑娘。”说着,从房檐跳下来,仿佛无视地心引力一半,极缓的落地,看得两个正常人瞪大了眼睛,愣了半天在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