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瑜白并没有睡太久,但是感觉已经没有了睡意,脑子里都是梦里聂如意那一抹诡异地笑容。
那个曾经的妹妹,她不曾用心了解过,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只记得她性格娇纵。
印象最深刻的,反倒是梦里那抹笑容。
看来,她有必要找个机会,去见一见聂如意,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妹妹。
霍瑜白心情复杂,如果真的是聂如意害她,她还真的想不出理由。
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会让一个九岁的孩子对她下狠手,这太可怕了。
霍瑜白在想聂如意,回到王府的司璟墨也在想聂如意,都想知道,真实的聂如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聂如滢的话不管是真是假,聂如意都不得不防备。
……
翌日。
霍家相对太平,霍瑜白醉心于查账,聂如意的事暂时搁置。
毕竟她要见聂如意,也是需要合适的契机的。
司璟墨忙于朝事,并没有来霍家。
彼时的御亲王府,从“睡梦中”醒来的聂如滢,整个人都有些精神恍惚,昨夜的“梦境”挥之不去。
她本就在为了凑齐聂如瑾的嫁妆发愁,每日都休息不好,一个“梦境”,让她彻底不安。
她想到了朝堂上出现的聂如瑾的亲笔信。
她害怕,担心聂如瑾真的化作了厉鬼,兴风作浪。
早上,聂如滢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聂府。
她不知道,从她离开,就有人盯上她了。
聂如滢回聂府找聂如意。
聂如意十五岁,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模样还算标志,她现在是太傅聂钧唯一待字闺中的女儿,也算是京城的香饽饽。
很多人家争相求娶。
聂如瑾对聂如意的印象是娇纵,但在世人眼中的聂如意一直都是温柔大方,乖乖巧巧的。
聂如滢去找聂如意的时候,聂如意正在屋中弹琴,曲子空灵,悦耳动听。
聂如滢没有太多心思欣赏,她现在,心里很乱,冲着伺候的丫鬟说道,“你们都退下!”
丫鬟低着头,恭敬退下。
“铮”的一声,琴音停止。
聂如意看向聂如滢,目光柔和,“二姐,看你行色匆匆,怎么回事?”
聂如滢走上前,坐到聂如意身旁,压低了声音,“意儿,昨天晚上,我梦见大姐了。”
聂如意眸光闪了闪,稚嫩的脸庞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淡定从容,“你最近为了大姐嫁妆的事情,心情苦闷,压力大,梦见大姐也正常。”
“不是……”聂如滢焦急,“不是压力大,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梦见,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没有梦见过,可是昨天晚上……
我梦见她了,她的眼神好可怕,她掐着我的脖子,手好冰冷,她要杀我。
意儿,那个梦境太真实了,也太可怕了。”
聂如意微微皱眉,“梦里也能感觉到冰冷?你是不是睡觉的时候,脖子边上有冰冷的东西,以至于睡觉的时候产生了错觉?”
“不是,绝对不是。”聂如滢摇头,“我床边没有冰冷的东西,可我感觉到了,梦境里,大姐掐着我脖子的手好冰冷,都冷得刺骨了,她的笑容眼神都好吓人,就像地狱里的恶鬼。”
聂如意若有所思,一个梦境,真的可以这么真实吗?还能感觉到冷……
“二姐,梦里,大姐除了掐你的脖子,还做了什么?”
“我不记得了,就是她的手好冷,她的眼神好吓人,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死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是自己吓自己。”聂如意丝毫不以为意。
聂如滢焦急,“盈儿,只有亲身经历你才知道有多可怕,你知道的,这段时间,朝堂上出现了大姐的亲笔信,你说,是不是大姐的鬼魂……”
“胡说!”聂如意沉了脸,神色不悦,“二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世间没有鬼!大姐已经死了!没有鬼魂!”
“可是大姐的亲笔信怎么解释?若只是梦见大姐我不会这么害怕,可还有大姐的信呀!
六年前,大姐死得突然,怎么可能会留下信?
而且那信上的内容,明明就是以死去之人的口吻写的。
如果不是大姐亲身经历,谁知道她痛苦的感受?谁能清楚的把当年那些事的细节说出来?”
聂如意抿唇,眸中闪过一抹复杂,“清楚一切的人,自然是大姐,而那两封信,十有八九就是大姐写的。”
聂如滢脸色大变,“你也觉得是鬼魂作祟?”
“谁说一定是鬼魂?或许……”聂如意目光幽远,饱含深意,“或许大姐还活着也说不定。”
“大姐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当年中毒,身体都僵硬了,怎么会活着?”
“换一个身份活着呀,未必就是聂如瑾,也可能是张如瑾,李如瑾,等等。”
聂如滢满心糊涂,“意儿,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都听不懂?”
聂如意低头,手指随意拨弄琴弦,神色漫不经心,“听不懂没关系,二姐只需要知道,能够兴风作浪的只有人,没有鬼。
二姐是御亲王府二少奶奶,手中能用的人多,近段时间,多派人盯着京城的那些千金小姐,看看有哪些表现得异常。
又或者,盯着市面上的铺子,看看是否出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特立独行,盛京不曾出现的那种。
再或者,某位小姐作了什么神乎其神的诗作,技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