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儒边行边问,不一会儿就到了之前打听到的那个赌坊中。
赌坊里众赌徒围在赌桌前吆五喝六地热闹非凡,王墨儒看到这幅场景鼻子一酸,想起自己的二哥祁继儒来。
但这情绪没维持多长时间,当他看到骰盅的那红黑相间的骰子时便又兴奋起来,毕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欠庄梦瑶的银子他一定要想办法还给她。到了别的地方王墨儒可能还没有太多办法,但是到了赌馆中王墨儒的办法可多的是。
王墨儒进门后,左瞧右看,往一个赌“大小”的赌台边一站,便关注起来。
凡是稍微有点经验的赌徒没有刚进门便下场赌的,他们总是要先观察观察,瞧瞧众人的路数,更重要的是要瞧瞧牌路。
少有经验的赌徒都如此,何况是在赌场中纵横十余年的王墨儒。他瞧了几把,不见赌徒中有什么高手,又见这几把自己猜无不中,这才待宝官摇完骰子后,把他从庄梦瑶那里“抢”过来的银子下到了赌桌上。
各赌坊间赌博方式不一,有的是先下注再摇盅,有的却是摇盅后不允许再下注。王墨儒见这赌坊属于前者,听出骰盅里的骰子是个“五六六”的超大点,也不张扬,跟着众人下了注。
骰盅一开,果然是“五六六”。赌场赔了银子,王墨儒心中颇喜。
连着赌了二十多把,王墨儒恐赌坊见疑,输两把、赢两把,输时不过四五钱,赢时却是六七钱。他凭借自己的高超赌技,不一时便已赢了十多两。
眼看着快要赢到二十两的时候,有一把王墨儒明明听出是个“三三五”的“大”,但就在骰盅掀开之前,那个“五”在骰盅里轻轻一晃变成了“二”。本来“三三五”的“大”,变成了“三三二”的“小”,还没等王墨儒反悔,宝官抬手掀开了骰盅,本应该赢钱的王墨儒反而输了银子。
他心下纳闷:也不见有人碰骰盅,也不见有人碰桌子,这骰子怎么就无缘无故地翻了个呢?他不知缘由,之后便不敢多下,只一钱二钱地下,时输时赢,进账不多。
王墨儒观察了十多把,见除了那次外,再无这种现象出现,当下放心了不少,胆子也大了不少。他承诺过庄梦瑶快去快回,可这都好半天了,他还没赢够二十两,一来有些心急,二来生怕庄梦瑶担心,胆气一壮,决心押把大的。
王墨儒见宝官手腕轻晃,晃动骰盅,竖起耳朵用心倾听,他手方落,王墨儒就听见骰盅里是个“幺幺四”的“小”,王墨儒心中暗喜,寻思道:“你便是把‘四’变成‘六’也不过是个‘八’点‘小’,这次不怕你再耍出什么花样来。”王墨儒想着不声不响地拿了锭五两的元宝押在赌桌上。
彰武城不比寻常小县,赌桌上押五两纹银也引起不了别人的注意,王墨儒正心下得意,却见宝官已掀起骰盅,在众人的唏嘘中只见骰盅下三个“幺”已变成了“豹子”。
其实在宝官还没掀盅的时候,王墨儒便已听出骰盅里的骰子变了。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超的出千手法——竟然可以在不碰到骰盅、不碰到桌子的情况下来改变骰子的点数。
王墨儒心中不甘,仔细一瞧,见骰子旁有一滴水珠,心中更疑:这滴水珠是从哪里来的?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赌桌上?是它推动的那粒骰子吗?如果是,它又是如何推动这么沉重的一粒骰子呢?
王墨儒想不明白,环顾四周,依然不见什么异状,只惊出一身冷汗:如今他手里的筹码越来越少,距离答应庄梦瑶的二十两也越来越远,这可如何是好?
王墨儒越害怕越不敢押,越不敢押输赢就越小。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王墨儒心中更急,他一定要抓出这个罪魁祸首,这其中嫌疑最大的当然是宝官。
王墨儒又押了一两银子后,便死死地盯着宝官……
随着骰盅缓慢地掀开,王墨儒发现骰盅里原本应该是“大”的骰子竟又变成了“小”,而且骰子旁如之前那把一样,还是有一滴水珠。
一定是那水珠作怪,而且这绝不是宝官做的手脚,王墨儒敢肯定。这期间王墨儒既没见到宝官念动咒语,也没见到宝官轻扣手指——王墨儒在庄梦瑶那里听到过有关能力者的事情:所有能力者无论释放什么样的法术,一定会掐诀或者念咒。但这两样,王墨儒在那宝官身上一样也没瞧见。
“一定是另有旁人。”王墨儒在心里默默地道。他想着又向四周瞧去,见到离他不远处的一个赌台前,一人回过头来对他诡异一笑,笑完便又回过头去。
“难道是他在暗中捣乱?”王墨儒在心中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王墨儒心中怀疑,当下也不再在之前的赌桌上玩了,走到那人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朋友,今天手气怎么样?”
那人一笑,拱手道:“托福,还算不错,赢了些银子。”那人说完反问道:“兄弟你呢?怎么样?赢了多少银子?”
王墨儒仔细观瞧,见他二十岁左右年纪,面阔嘴大,颔下寸须,眉宇间有几分英雄之气,只是面色略显苍白,无甚血色,倒好似大病初愈一般。
王墨儒听那人相问,没好气地道:“兄弟这手气本来好好的,也赢了不少银子。可偏偏有那损人不利己之人从中作梗,弄得兄弟赢到手的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朋友,你说这人可恶不可恶?”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怎么不可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