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下旬的长安正是城繁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好时候,也是王孙公子携美游春的好时候。
李承乾站在玄德门城楼上向外眺望,看着东北边龙首原上几万人正在耕作、挖渠,心里十分欣慰。
薛大鼎被李世民晾在一边,李承乾便让他去龙首原再规划几条灌溉用的河渠,此时正在龙首原带着人勘探。
李承乾这会儿是真想出去看看,只是他还在禁足中,只能望野兴叹。
看了一会儿,李承乾转过身来对程务挺道“马给我准备好了吗”
十六岁的程务挺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对李承乾也是最忠心的,闻言十分为难道“太子殿下您还真要骑马”
李承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孤王说要重新练习骑马,自然就要重新练起来。”
“可是……”
李承乾见程务挺还要劝说,直接打断他道“没有可是,快去给孤王牵马。”
“唉——”程务挺见劝不住李承乾,正要垂头丧气地去牵马时,却见迎面两个内侍飞奔而来。
李承乾也看见那个内侍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忙往前走几步,那两个内侍跑到李承乾面前,慌忙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陛下宣太子殿下速去两仪殿。”
李承乾闻言沉吟着道“孤王还在禁足中,这会儿陛下宣孤王去两仪殿做什么”
前面的内侍闻言脸现为难之色,沉吟着要说不说的,李承乾不解何意,他身后的老鬼却知道那内侍是想要钱。
他知道李承乾近来最烦这样的事,忙上前怒喝道“有话快说,等着挨打呢”
另一个内侍见老鬼发火,心里害怕忙道“回太子殿下,高季辅说长安城的粮价已经涨到三十个钱一斗了,陛下听了震怒不已,命人宣太子殿下和程民部去两仪殿。”
李承乾听说李世民还宣了程名振,怕程名振早去了吃亏,便对程务挺道“快去备车。”
李承乾心里奇怪,他早跟程名振说好了,只是借助那几个粮商把粮价往上涨一点,涨到八到十个钱一斗也就行了。
怎么才几天就涨到了三十个钱一斗了
李承乾在升道坊里存了很多粮食,只要敞开了卖不怕粮价降不下去,所以李承乾并不担心会因此折了程名振。
李承乾坐着马车来到两仪殿前,被老鬼扶着下了马车,缓步走进两仪殿,看见两仪殿里气氛凝重,李世民一身冕服威严地端坐在宝座上,见他来也一点表示都没有。
“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面如严霜,声音里毫无感情地道“太子平身!”
李承乾知道李世民现在看见他就生气,也不以为意,两仪殿不像太极殿,没有在李世民宝座边上给李承乾设小宝座,李承乾就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李世民看一眼李承乾没有吭声,李承乾转头往殿里看去,见两府宰相和侯君集、马周都在,还有高季辅是他上的奏疏所以此时也敬陪末座,只是程名振还没有来。
李世民不说话,显然是在等程名振来了问罪给李承乾看。
李承乾当然不能让李世民如愿,便直接问高季辅道“高卿家是听谁说的,长安城粮价涨到三十个钱一斗了”
“回太子殿下,是臣今日亲自去粮店看的,就连民部的粮店也是二十个钱一斗往外卖。”高季辅不卑不亢地道。
“可有人买粮”
高季辅闻言想了一下道“只有民部的粮店里的粮食是有多少卖多少,都被抢疯了。其他粮店只有一些百姓问问粮价,就摇头叹气而走,根本卖不出粮食。
看着百姓连粮都买不起,臣这心里……”
李承乾已经猜出了大概情形,便不再理会高季辅的感叹。
李世民看李承乾不说话以为他辞穷了,便怒声追问道“太子你来告诉朕,民部的粮价为什么也要上涨”
李承乾本想回他一句儿臣被禁足了不知道。
但是想到这样只能给程名振带来麻烦,便耐着性子解释道“去民部粮店抢购粮食的就是其他粮店的老板派去的人,所以民部的粮食要卖贵一点省得他们赚多了……”
李世民不等李承乾说完便喝断他道“一派胡言!”
李承乾看一眼李世民,把头扭向一边,心里暗道你知道什么呀
杨师道见此忙笑呵呵地道“陛下不必跟太子殿下计较,太子殿下到底年轻。”
李世民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似得,指李承乾向殿里众人道“你们看看他把总是国家大事当成儿戏,自以为是到了什么程度”
众人一阵尴尬,不知说什么好。
李世民本来也没打算众人敢附和他,但是看见李承乾依然稳稳地坐在那里,怒火就不打一处来,怒声喝问道“逆子到现还不认错吗”
“太子殿下快快向陛下认个错!”杨师道忙起身劝道。
李承乾见状起身向李世民一躬身作揖道“父皇不用着急,儿臣稍后出去就把长安粮价平下来就是,到今天关市的时候每斗粮食最多十个钱。”
李世民闻言冷哼一声道“民部的粮店也跟着涨了价,你有什么理由去抄那些粮商的家”
李承乾闻言一怔,原来李世民以为他要抄那些涨价的粮店,但是考虑到民部的粮店也涨了价,所以不好意思动手。
李承乾想明白此节便淡淡地道“不用抄他们粮店,他们也快倾家荡产了。”
李世民闻言把脸转向一边道“不用说嘴,稍后就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殿里其他人也都对李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