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遂良一声质问现场一片安静,一阵微风吹过,除了偶尔有战马打个响鼻,再其它无声音。
李世民要废李承乾的理由并不牵强,但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比如李承乾跟他争权,比如他更喜欢李治,比如他的治国理念与李承乾不同……
至于长孙无忌给他找那些理由,当然只是表面上的,看似他被长孙无忌所利用,其实只能说长孙无忌最了解他。
这跟历史上是一致的,历史上李承乾被逼谋反后,李世民原本打算立李泰为太子,是长孙无忌第一次改变了他的想法让他立了李治。当李世民感觉李治过于仁弱想立改立李恪为太子时,长孙无忌第二次改变了他的想法,不但保住的李治,还让李恪外出就藩。
但是现在直面李承乾时,李世民又不愿意把他这些私心说出来,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看现场沉默了一会儿,程名振提着战马从后头走出来,跳下战马对诸遂良道:“诸大学士你别错怪了陛下,这一切都是长孙国舅挑拨出来的。”
程名振是军事大家,而且一辈子打的都是以少胜多的仗,对于形式的分析向来精准。
他知道此时虽然李承乾占着上风,但也不能把李世民逼急了,这个锅只能让长孙无忌来背。
只是诸遂良向来刚直,闻言依旧道:“虽然长孙国舅心怀叵测,但陛下亦当远小人亲贤臣,怎么能听长孙国舅的一面之辞?”
李世民闻言几乎被气炸,但是他到底是被魏征魔练出来的人,闻言依旧阴沉着脸不说话。
这一刻李世民出奇的冷静,他知道此时说都不好,如果他把长孙无忌卖了,以后废李承乾更麻烦,不卖长孙无忌他这会儿又废不掉李承乾。
所以他只等长孙无忌自己出来说话,到时候无论是胜是败他都能居中调节。
当然以长孙无忌的聪明,他也看清了眼下的局势,面无表情地提着战马走出来看也不看诸遂良一眼,直接对李承乾道:“太子,你为了收买人心,苛待关中士绅,就算你用邪术能吓得住这些将士,难道你也能用邪术吓住天下人吗?
臣是为大唐江山和天下黎民才上言陛下废除你的太子——”
“谁说太子不得士绅之心的,臣这里有咸阳几十个士绅联名上疏情愿把咸阳当地的佃租降低到三成。”朱成说着从许敬宗身后走出来,手里举着一份奏疏。
众人闻言都朝朱成看过来,尤其是李世民这两天因为降佃租的事伤透了脑筋,最后还是长孙无忌答应他废了李承乾后,长孙无忌会亲自去劝百官和长安士绅同意把佃租降到四成五。
现在居然有咸阳士绅上疏情愿降到三成,显然是东宫在下面做了事情。
看见李世民心动李道宗忙下马上前接了朱成手里的奏疏呈给李世民看,李世民接过一看忍不住点头赞叹。
长孙无忌在一旁看的心里凉了半截,忙大声道:“陛下不要相信他们,这定是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威逼着咸阳士绅答应的,如此做法不得人心,长安城的百官和士绅是绝不会答应的。别忘了因为太子的鲁莽现在还有几百官员站在两仪门前,不肯回去办理公务,陛下就算是强行降旨也没有人去执行……”
“长孙国舅,无人可用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太子殿下今日亲自在嘉德殿主持考试,这是本官选定的三百个优异士子的试卷在此。”诸遂良说着再次托起手里考生的试卷。
“如果这些人还不够,东宫里还有几百个前些年考明经科进士科的士子,他们之前没有得官职,现在都可以立即上任。”李承乾淡淡地道。
李世民听了脸色变得阴沉不定,就他本心而言他对于这一次站在两仪门前的几个年轻百官员十分不满,但是让他把这些人都换成李承乾的人……
李承乾见李世民一直不说话,心里有些不屑道:“父皇您是皇帝,这些事您总是要说话的,你不能以为总不说话这些事情就解决了吧?”
李世民再次被李承乾不留余讽刺,实在rěn wú kě rěn,用马鞭指着远处的木塔大声怒斥道:“你告诉朕,你那里弄得到底是什么?
是不是邪魔外道?”
李承乾闻言淡定地道:“不是,那是用几种极为普通原料配制的huǒ yào,这种方子是道家炼丹时误合出来的,儿臣只不过改变一下比例而已,有了配方任何人都可以配制使用。”
李承乾的声音不大,现场能听见他说话的人无不屏气凝神听他说话,及听到任何人只要有配方都可以配制使用,众人的呼吸不由都粗重起来。
长孙无忌听到这里不由问道:“那配方是什么?”
李承乾抬头看一眼长孙无忌,反问道:“怎么你也想知道配方,想要配制huǒ yào?”
长孙无忌闻言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因为李世民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李世民看一眼远处木塔还有木塔下面的人问道:“都有谁知道配方?”
李承乾见问道:“除了儿臣东宫里也就是裴行俭知道,至于制作的工匠自有薛仁贵监管。”
李世民闻言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十分犀利地盯着李承乾看,李承乾知道李世民是想让他把huǒ yào de pèi fāng交给他,只是此时怎么可能?
所以李承乾对于李世民的越来越森然的目光只作未觉,李世民看了半晌见没有用,便重重地哼一声道:“那些大雄宝殿也是你炸的?”
“不是,和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