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彤云密布,似是随时都能飘下雪花。
山岗前的喊杀声配着呜呜的山风让人如临鬼域。
在漫山遍野的积雪上突厥部族兵与薛延陀本部兵马已经撕杀了快一个时辰,双方互有伤亡,伤者和尸体都倒在打斗间隙的雪地上,流出的血把白的发亮积雪染出一片片鲜红的图案。
李思摩在军阵里冲杀时一直关注着他身后的突厥勇士,眼见越来越多的突厥勇士冲上来和薛延陀本部兵成杀在一起,李思摩冲杀更加卖力。
李思摩一边冲杀一边心在计算着这么兵卒应该能冲破薛延陀的军阵了。
但是对面的突利设看见越来越多突厥人加入战团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来盛,给人一种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的感觉。
就这样在双方主帅的盘算中撕杀一直继续着,但是不管增加多少突厥勇士,都始终没有冲不上那片不高的松岗。
渐渐的李思摩和康屈达也感觉出不对了,他们最初冲进薛延陀军阵只是要避开箭矢,想等后面突厥大军跟上来以后再靠人数优势冲破军阵。
可是一个半个时辰过去了,起初冲入的军阵的将士都已经疲惫不堪,后面又有近万多突厥部族兵加入战团,怎么就是冲不破薛延陀的军阵呢?
乱战中的李思摩猛挥长枪挑翻一个薛延陀步卒,抬头向山岗四周查看,借着漫山遍野的雪光,李思摩看见在这片山岗下双方有三多万人在撕杀,薛延陀占据有利地形始终压着突厥人打。
李思摩直觉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忙大声对身边的康屈达道:“康屈达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康屈达早发现问题了,只不过因为他自己因身份不敢主动向李思摩提出疑问。
此时闻言抬头一看,便大声道:“大汗,这里似乎是薛延陀汗帐的大部分兵力了……”
原来李思摩早就探出薛延陀汗帐里的兵力与突厥部族军差不多,只剩下三四万人。
起初李思摩因为只看见突利设在此以为阻击他们的只是薛延陀的一小部分兵力。
没有想到夷男全把薛延陀大部分兵力交给突利设。
按原本设想,他们在这里把突利设所部击溃,然后一路打到薛延陀汗帐。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投入大半兵力却还依然看不到击溃突利设的希望……
李思摩听了康屈达的话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知道这是中了夷男的计。
眼看自己的老底就要断送在这里,李思摩再也顾不得别的,拼命大喊道:“退,退出去。”说着就要调转马头后撤。
李思摩附近的康屈达和一干亲卫闻言也都忙跟着调转马头,护卫着他往外冲杀。
李思摩一干人的方向一变,立即就引起了站在高岗上看戏的突利设的注意。
突利设看见李思摩想要逃走眼里闪过一丝寒光,轻轻朝身后摆摆手。
突利设身后亲卫看见立即举起一杆大旗朝山岗两边各摇三下,就听见山岗两边传出阵阵喊杀声。
两队薛延陀大军从山岗后面冲杀出来,在两员薛延陀大将的带领下,直朝突厥兵来路上冲去。
李思摩和康屈达见此脸色巨变,心里再无迟疑,拼命往外冲要尽快逃离此地。
就在此时刚才一直不上前薛延陀大将一个个大声呼喊着加入战团挡在李思摩等人面前。
李思摩也知道到了此时唯有死战而已,只见他脸色阴沉眼神怨毒,手里的一杆长枪若毒蛇一般迅猛出击,每一击出必然带起一篷鲜红的血花,一时间李思摩马前的薛延陀士卒都只能退避三舍。
虽然如此李思摩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就算今天活着走出此地,东突厥一族也再难翻身。
在喊杀声中,时间过的飞快。
李思摩带着亲卫一阵冲杀,他们马前薛延陀的士卒已经渐渐的稀少。
“起!”
李思摩大喝一声,长枪猛地从一个薛延陀士卒胸口抽出来,一篷鲜血洒在那人胸前,应声而倒。
李思摩看着前面薛延军阵已经十分单薄,想要一口气冲过去。手中平举长枪,弯腰低头,双腿用力一夹跨下战马,战马吃痛猛地向前一跃,踏在刚刚倒下的薛延陀人身上往前冲去。
李思摩一边往前冲,还不忘招乎身后的族人,咬着牙大声道:“突厥的勇士们,冲啊!”
“大汗!冲出去!”
……
……
“砰!”
李思摩正往前冲,突然从侧前方,伸过来一把大槊直取李思摩咽喉,幸好被旁边的康屈达挥刀挑开。
持槊的薛延陀大将掀掉头上兜帽露出满是黑色虬髯的大脑袋,看着李思摩兴奋地大笑道:“哈哈哈!李思摩你这条丧家之犬,留下狗头!”
此人名叫虎利,是薛延陀可汗夷男的结拜兄弟。
虎利天生神力是薛延陀军中一等一的猛将,在疆场冲锋陷阵常使突厥损兵折将,以前只有鲁至能抵挡他几下,李思摩根本不敢与他接招。
李思摩一看见虎利心就沉到底了,心想今天恐怕难以活着离开。
反观虎利,嘴里骂着李思摩手下也不慢,一杆大槊使得神出鬼没,把李思摩身边的护卫不断的挑下战马。
只有每次他想袭击李思摩或者康屈达时,大槊都被康屈达用弯刀挑开。
康屈达一连几次挑开虎利的大槊,很快引起了虎利的注意,虎利从康屈达的服饰和使用的弯刀判断出康屈达是突厥部中昭武九姓族人。
虎利一双虎目看着康屈达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