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深夜,寒风呼啸。
天上星光暗淡,大地上积雪映出莹莹白光,让人可以勉强可以看出周围的环境。
薛延陀俘虏营数十个帐篷里都是死一样寂静,只有风中的旗帜猎猎作响。
过了一会儿,从漆黑的帐篷里走出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轻手轻脚地走向四周探查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营地里突兀地响起几声夜枭的叫声,各怀心思的鲁至和咄摩支先后走出帐篷,他们营外是突厥部的人看守,今天看守他们的人就是勒赫带领的原鲁至部。
鲁至走出帐篷侧耳倾听左右动静,只听见塑风呜咽,便头也不回直往营寨大门走去咄摩支紧随其后。
后面帐篷里的人见此知道安全,就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几万人很快汇集到了营地门口的空地上,却被咄摩支制止出营。
而站在营门外的鲁至、咄摩支还有勒赫三个刚刚合作的人却已经发生了争执。
“无论如何都要先救出我薛延陀大汗。”咄摩支压低了声音斩钉截铁地道。
“现在必须趁唐军还没不觉,全面掩过去袭击他们的营寨,否则一旦唐军发现这里的事情掩杀过来,你就算救出你们的大汗,就凭你们这些残兵败将难道还能逃得过大唐追的兵?”鲁至语带嘲讽地道,他实在是觉得这个咄摩支是个蠢货。
咄摩支闻言看着勒赫道:“我部士卒一天都没有吃饭,手里也没有兵器,怎么袭击唐军?不如让勒赫带人去袭击唐军营地,你们派人给我引路去救大汗。”
鲁至听见咄摩支打得如意算盘简直想发笑,他费尽心思救出薛延陀俘虏就是为了让他们去他们的大汗?
还要带着自己仅有两千人替他们当冲锋陷阵,袭击李承乾所在的大营?
鲁至眼神阴沉地看着咄摩支像一条盯着猎物的毒蛇,阴冷地威胁他道:“如果这样的话,我倒要杀贼立功了。”
说往后缓缓后退,而站在不远处突厥人则拿出了武器。
咄摩支看着鲁至两眼喷火,身体前倾,似是要随时上前和鲁至拼命,只是随后响起弓弦拉动的声音让他心里冰凉。
咄摩支一心要求夷男也不是他对夷男有多忠心,而是他心里清楚他不配和鲁至薛延陀这几万人只有死路一条,配合鲁至大部分薛延陀人也要死在攻击唐军的路上。
所以他想先求夷男等人,看能不能反过来控制住鲁至,可是此时见鲁至翻脸,死在眼前,自然不敢硬来。
“呵呵!”咄摩支干笑一声道:“鲁将军何必如此,我也就是提这么一句,你要是不准,我们再商量。”
鲁至见此冷笑一声,抬起左手轻轻一摇两下,两侧的突厥弓手缓缓放下拉成满月的弯弓。
“既然你没有意见,那就带着人你的人去吧!”鲁至不慌不忙地朝咄摩支下令。
咄摩支脸色变了变,缓缓抬起手正要对他身后的族人下令时。
只听“嗖——”地一声,一支羽箭射中咄摩支的咽喉。
咄摩支眼睛瞬间睁大,抬起的手指着鲁至等人,舌头动了动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就“砰”一声倒在坚硬的冰地上。
鲁至见此也是大惊变色,直到咄摩支倒下他才反应过来,转身四顾刚想要找出凶手。
只是他还没有任何发现,就见大营里的薛延陀降卒的在怒吼声中向他们冲来。
机敏聪明如鲁至乍遇此事一时也反应不过来,还是站在他身前的勒赫挥刀挡住了薛延陀的降卒。
薛延陀降卒手里没有武器,而且饿了一天,战斗力远不如勒赫带领的突厥勇士。但是胜在人数众多且愤慨于咄摩支被害,猝然发难悍不畏不死,一时间竟然压制着突厥人打。
远处的苏定方眼看着突厥人被打的节节败退,眼里渐渐露出笑意,突然听身后的王方翼低声道:“将军,要不要放箭?”
苏定方本来就好为人师,原来只遇上一个裴行俭,现在身边又有王方翼和程务挺,虽然这个两人比起裴行俭资质稍差但也都是行军打仗的丕子,不免起了爱才之心。加之李承乾有意搓合他传授他们兵法,所以苏定方平时对他们也颇多指点。
此时闻言知道王方翼是担心李承乾的安全,但还是转过身来对王方翼呵呵笑道:“不急,突厥这帮叛徒对大唐三心二意,太子殿下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如今他们惹火烧身,就让他们先战一场。”
王方翼闻言急声道:“可是战事一起,万一波及大唐军营,太子殿下的安全……”
苏定方见王方翼脸色焦急,脸上不由露出苦笑,今天王方翼和许敬宗的提议的方法就是考虑到李承乾的安全,可是李承乾根本不这么想。
苏定方叹口气伸手抚摸着王方翼的肩膀缓缓道:“仲翔,太子殿下对我等不但有知遇之恩,而且信任有加,尤其是对你和程小将军那是当成小兄弟一般对待,我等只能以一生效忠回报于殿下……”
王方翼一直关注那边薛延陀与突厥之间的战斗,见很多薛延陀降卒从死伤的突厥人手里抢到兵器,凶威更盛,急于要平定叛定乱局。
听苏定方如此说急忙道:“苏将军说的是,因此更不能让乱局侵扰到太子……”
苏定方闻言没好气地打断他道:“太子殿下已经离开大营了。”
“啊!”
苏定方看王方翼惊讶,忍不住道:“太子殿下不比你想得周到?”
“呃——”
王方翼弄了个在红脸。
苏定方见此叹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