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克丝看着外面,好像要下雨了。玉长弓帮塔斯克丝把线头拆了,又帮塔斯克丝洗了一把脸,擦干净了那白净的脸蛋,塔斯克丝的一对金色的大眼睛眨啊眨,看得玉长弓也是心头微微一动。
“嘿……”塔斯克丝突然笑了,而且是很和善的微笑“我突然发现,你好像也没那么烦人……”
“阿……”玉长弓又愣住了,今天他似乎经常性地发呆,但这一次时间格外地长,足足盯着塔斯克丝的脸看了一分钟。“阿……好……”突然,一滴泪毫无防备地砸碎在了地面。
“你……没事吧?”塔斯克丝伸出一只手,在玉长弓眼前晃了晃,眼前的男人似乎又沧桑了几分。突然,玉长弓抓住了塔斯克丝的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印堂上,久久不肯松手,塔斯克丝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却也是一阵苦笑着,也许吧,每个人身后都有不愿意提起的过往,就像阿尔蕾娅是塔斯克丝永远的痛,玉长弓,泠子萧,还有帕拉丁他们,谁知道呢,故事太长了,在这个年代,大多也太悲伤了吧……
当然了,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塔斯克丝没有去问,也没有拦着玉长弓,今天玉长弓的形象在塔斯克丝的心中,可以说是改观巨大了,玉长弓手上那一块缺了皮的伤口塔斯克丝也是看在眼里,也多多少少对眼前的男人多了几分信任。
终于,玉长弓撤开了手,眼眶稍微有些红了,三四十岁了,男人是不会轻易落泪的,除非,是情至深处。
或是伤至深处吧……
“对了,今天恐怕艾格姐她们都不会回来了,我给你做个早餐吧。”塔斯克丝浅浅地笑着,披着头发,又是让玉长弓有些许失神了。“我还没给你们做过早餐呢,今天让你第一个看看我的手艺。”
“好。”
……
塔斯克丝的刀工是没得说的,那隔着三米外能精准到一毫米的刀法,整个西之国也不见得哪个大厨切菜切得比塔斯克丝规整,当然了,速度不是很快。但每一片肉都薄厚均匀,一块一斤重的水煮牛肉被片成了二十块,塔斯克丝又是烧水又是打蛋,在厨房里忙得可以说是不可开交,终于,经历了四四十六道工序,外加塔斯克丝自己吃了一口试试味道过后,一份华丽的……红烧牛肉面摆在了玉长弓的面前。
“哈……”玉长弓笑了,看着眼前围着围裙的塔斯克丝,还有面前的面,笑得有些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词汇来形容,满足?尴尬?幸福?好像都有一些吧。
“你还是……只会做方便啊……”玉长弓盯着被牛肉铺满了的面条,低声地到,眼角却是有些许湿润了,塔斯克丝原本以为玉长弓是在调侃她,但仔细看着玉长弓的眼睛,塔斯克丝发觉自己的错了,那个目光,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一些已经远去的事情。
尤其是那一句“还是”……
塔斯克丝也笑了,有些话还是不要多问地好,给自己也上了一碗,一片牛肉都没加,她全给塞进了玉长弓的碗里了。
这一顿早饭,玉长弓的表情告诉了塔斯克丝他的满足,那么大一碗,连汤底都给喝干净了,眼前的塔斯克丝还在吃着,只见玉长弓脸上露出了些许宠溺的表情,看着塔斯克丝,开口道:“呐,塔斯克丝,会写方便面三个字吗?”
“唔——我还没文盲到那个程度……”塔斯克丝吃着面,不经意地白了玉长弓一眼,塔斯克丝确实不识几个大字,但陪伴了她这么多年的方便面,这个字还是会的。
“阿,好……那,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我……”这么一个没脑子的问题,就这样差点让塔斯克丝噎着了,说实话,塔斯克丝还真的不会……她在表格上看到的自己永远是:编号242678。“我……当然会了!”塔斯克丝始终是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的,心虚两个字就这样写在了脸上。
“哦~”玉长弓一眼就看出了塔斯克丝那点小心思“这样啊,那我就不写了啊。”
“喂!”塔斯克丝突然有些毛了。“那个……把我的名字写一遍……我……我怕我笔画写得不对!”
“好好,来,手伸过来。”
塔斯克丝乖乖伸出了手,玉长弓绕到了塔斯克丝的这一边,一只手把着她的手,一只手在她的手上开始写字。
“来,这就是你的名字……东……呸……塔斯克丝·利玻尔,来看清了吗?”玉长弓就这样在塔斯克丝的掌心写着,塔斯克丝看得一阵出神,这也是少数几个阿尔蕾娅没有教会塔斯克丝的技能:写字。
塔斯克丝·利玻尔
“这就是你的名字,喜欢吗?”
“嗯!”
玉长弓找来了一支水笔,在塔斯克丝纤嫩的手腕上,留下了这么几个字,写的时候稍微有点痒,但塔斯克丝依然反复地念着,越看越觉得欢喜,这就是她的名字。
玉长弓看着塔斯克丝欢喜,他也笑了起来,这个男人笑的时候,有时带着一丝淡淡的苍老,就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和故人,塔斯克丝欢喜着,殊不知,曾经有这么一个姑娘,在一个一袭破衫的少年的手腕上,也写过三个字:
玉长弓。
那时,那个少女对着少年说:“这就是你的名字,喜欢吗?”
那个少年时这样回答的: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