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日只说宝玉在女眷们这里总是有优待的,在昭琴这里却行不通,她虽嘴角含笑,却不怎么搭理她,你和她说话,她句句恭敬,倒是让宝玉觉得无趣。
戏看了半日,下午也就回来了,桌上各姑娘们给昭琴的印象却是很不错,像薛姨妈的女儿宝钗,行事大方,人也妥帖,荣府的三姑娘探春也是妙语连珠,再则林姑娘身子虽然纤弱一些,但姿色过人不说,十分机敏,昭琴与她们倒是相处的不错。
伺候尤氏上了轿,她也在后边上轿,回到家还要先伺候尤氏吃饭了才能回去,晚上又闷热,她一贯有苦夏的毛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是贾蓉被她吵醒了。
“这是怎么了?”
昭琴坐了起来:“我便是这个毛病,热了就不舒服,吵醒你了吧?”
“倒也不是,我让她们拿再拿冰盆子过来。”
“算了,晚上再闹,岂不是让人麻烦。我略坐一会子就好了。”
贾蓉见她拿着枕头旁边的团扇扇风,他起来把冰盆拉近一些,又拿水给她喝,昭琴倒是有些意外,没曾想他还是很体贴的。
她凉快些了,才睡下来,贾蓉轻笑:“这就好啦?你不早说,倒是把自己身子累坏了。”
昭琴一笑,也不好意思起来。
夫妻二人都睡不着,倒是说些体己话,她把今日之事说了,又道:“我在那桌上坐着的时候倒是吓了一大跳,哪有男人往女人堆里钻的,我就赶忙避开了。”
她发现这府里的事情,能真正跟她说忌讳的也唯有贾蓉了,尤氏客气非常,贾珍又是公公,她避都避不急。上次新婚的时候贾蓉能提醒她远离贾珍,想必是也想要她在这里过好。
贾蓉见是提起这个,他讥诮道:“你不知道还有那更可笑的事情,他是常常在女孩子堆里厮混的。”他觉得胡氏倒是个正派人,正常的人才会避开。
以前秦氏还把那宝玉带到自己房间里睡,多么荒唐。
“还好咱们在这边,若是在荣府,我是怎么避都避不开的。”昭琴听这话才放松。
再说昭琴在府中,一切都还不错,就是宁国府的下人管的太松了,一句话就是没规矩。但现在是婆婆掌家,她也不能说什么,再者她还要抓住丈夫的心,尽管丈夫本人有些花心,却并非不靠谱。
过了三日,薛蟠生日,贾府诸人都要去,昭琴也奉尤氏一起去荣府的梨香院,薛姨妈和宝钗正招呼大家,因没看到林姑娘,众人又说她病了。
王熙凤还道:“她这身子苦夏,又受不得热,时时小病这个几场。”
贾母神情却不太好,尤氏并不是多事的人,便岔开话来说别的事情。薛家的饭菜着实是好,他们家是皇商出身,家资颇多,但昭琴却知道不过强弩之末罢了。
薛家的这位最有前途的小姐如果真的进了宫倒是好了,却已然落选,年纪也大了,还借住在亲戚家,嫁到贾家也不大可能。嫡系也就宝玉年纪相当,但这位宝二叔看起来更喜欢林姑娘一些,就是王熙凤也更照顾林姑娘多点。
昭琴跟在尤氏后面伺候,布了几筷子菜后,便让她坐下了。王熙凤笑着问她:“你婆婆素日就是个和气人,我说谁做了她的媳妇必然是享福的。”
“琏二婶子说的很是,婆婆待我是再好不过了。”她笑道。
她的回答乏善可陈,王熙凤觉得这胡氏漂亮是漂亮,倒是个木头美人似的。却不防等尤氏和昭琴回去之时,贾蓉守在二门处,昭琴望之一笑,尤氏倒是乐见她们夫妻好的,也不让昭琴伺候,便让胡氏先和贾蓉回去。
小夫妻二人先回去,昭琴在路上问他:“怎么来接我们了?不是说晚上还有戏酒的。”
贾蓉道:“咱们要过端午了,岂不是要忙起来,我还要替族人去分一些香粽、米油。”他是族长之子,贾珍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委托他去做的。
他一切靠老子吃饭,做事也要听从他老子的。
“也是,每逢年节这样的事情就多了。”昭琴道。
端午节前倒是出了一件关于荣府的事情,二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死了,也不是无名之辈就投井了。宁府和荣府虽则分开了,但是总归下人们都是沾亲带故的,钟妈妈上门来可不就是讲这件新闻。
她老人家道:“这丫头我听周瑞家的说过,本就预备给宝玉的,没曾想好好的姨娘做不成,竟这般没福气。”
昭琴让丫头递了一个果盘过去给她吃,她自己也吃了一个,吃完吐了籽才道:“倒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怪可惜的。”钟妈妈也不说多的。
荣府的事情毕竟和她们没关系,倒是端午节到了,宫里的娘娘赐下一些缎子古董回来,尤氏分了几匹给她,再者族里迎来送往的,昭琴都跟在一旁。
再有给各亲戚处,如尤氏娘家,昭琴娘家等等都有节礼,她本来就不蠢,跟在尤氏身边倒是学了不少东西。尤氏的娘家继母尤老娘还带着尤氏的妹子过来了,尤老娘看到昭琴,亲切极了:“上次我们来的急,走的急,这次倒是看到您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您,这是两位小姨吧,我还不曾去请安呢!”昭琴笑着略福了福身。
俗话说萝卜不大,长在背上了,尤二姐和尤三姐论年纪略比昭琴大一点,其实十分年轻,都生的十分美貌。
尤氏待她们倒是淡淡的,略微说了几句话,就着人送她们回去。昭琴想来她们和尤氏既不同父也不同母,尤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