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

冰场里哪里来的灰啊?

盛南橘有些纳闷,反复蹭了几遍下巴,想不起自己在哪儿才可能把灰蹭到下巴上。

蒋璃有些尴尬,试图把话题转回“正事儿”上。

“晚上的加训还得继续。”

他说的笃定,不容反驳的语气让盛南橘莫名有些不开心。

习惯归习惯,但是每天对着一张臭脸,真的很容易暴躁。

毕竟除了蒋璃,盛南橘身边的男性,从爸爸到哥哥再到顾念慈,个个都恨不能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蒋璃这样冷硬的男人,对于盛南橘来说,简直就是外星生物。

“为什么?”

她犯了倔,梗着脖子瞪眼,一脸的不服气。

蒋璃挑眉,对于女生这种“突然”的小脾气,他统一称为“作精”。

“你能摘眼罩做托举和抛跳吗?”

对于“作精”的女生,他向来不会惯着。

这话问的稳准狠,反驳是不能反驳的,盛南橘只能咬牙忍着,扭过头去不吱声了。

看着盛南橘气鼓鼓的侧脸,蒋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嘴角抽动一瞬,被他强行忍住,声音里却难以避免的带了笑意。

“你的心理医生看的怎么样了?”他问。

听出蒋璃声音里的笑意,盛南橘更恼火了,干脆赌气的快步朝前走,把蒋璃甩在了身后。

“今晚就去,所以不加训了!”盛南橘头也不回的大声说。

蒋璃看着盛南橘走的气哼哼的背影,眨了眨眼。

怎么“突然”就炸了?

这个新搭档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太差了。

蒋璃在心里默默评价着,转身回了宿舍。

周末了,他原本也是要回去看奶奶的。

想到这个,蒋璃又咂咂嘴,除了脾气不好,盛南橘记性也很烂啊。

周末本来就是不加训的啊。

夜里的医院静的有些骇人,蒋璃从病房出来,沉默的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电梯,意外的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姑姑,蒋若云。

他出电梯的脚步微顿,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小璃啊,奶奶睡了吗?”

蒋若云那张跟奶奶酷似的脸上挂着陌生的笑,看起来很别扭。

怪不得奶奶总板着脸,这长相,笑起来并不好看。

蒋璃神游天外的想着,并没有回答蒋若云的问题,慢悠悠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蒋若云似乎也并不介意蒋璃的没礼貌。蒋璃腿长,尽管他克制着,步速并不快,但蒋若云体型太胖,踩着高跟鞋跟上他实在有些费劲。

她说起话来呼哧呼哧,风箱似的。

“小璃啊,姑姑跟医生谈过了,奶奶这个病啊,其实治下去也没有必要了。她年纪这么大了,做化疗身体太遭罪了,痊愈的可能性又几乎没有,这么拖着,她太痛苦了……”

蒋璃猛地停住脚步,蒋若云慌慌张张没注意,一脑门撞在蒋璃硬邦邦的后背上。脸上涂的粉把蒋璃的黑色t恤都蹭白了一片。

“哎呦,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停下了……”

蒋若云还在絮叨,蒋璃转过身来,眼神冷的像冒着寒气的冰块。

“奶奶没说不想治了。”他看着蒋若云那双涂着酒红色眼影,看起来像是被打了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蒋若云愣了一刻,眼神闪了闪,又扯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脸:“你奶奶那还不是为了你呀!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奶奶受这么多苦啊,就是怕你伤心。

但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这么大,你怎么忍心让奶奶这么一把年纪还要为了你遭这些罪呢?

你也十八岁了,该长大了,是时候体谅一下大人了……”

蒋璃看着蒋若云喋喋不休的猩红嘴唇,忽然很想帮她来两个“蒋式半永久酒红眼影”。

“说重点。”

他冷冷的打断面前这个矮胖女人,再不遮掩脸上的不耐烦。

其实蒋璃长得更像母亲,可常年跟着奶奶,无论说话还是做事,总是难免带着奶奶身上的气质。

凶悍,严厉,冷硬。

蒋若云虽然成年已久,但每每看见自己那个不会笑的母亲,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偏偏这个侄子虽然是晚辈,但跟她那个妈像了个十成十。不发火还好,凶起来一个眼神就让人小腿肚子打颤。

蒋若云先是没忍住后退了一步,回过神儿来又觉得自己作为长辈,这个怂样实在丢人。

于是她又昂起胖到几乎不存在的脖子,上前一步,拿腔拿调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还不明白吗?”

蒋璃冷哼一声:“不明白。”

蒋若云猩红的嘴唇抖了抖,想不通她妈怎么会养了这么个怪胎出来,除了滑冰什么也不会!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也太不上道了!

他也不想想,老婆子死了以后,他就剩自己这个姑姑了,对唯一的亲人还这种态度!这就是个小白眼狼!

以后坚决不能管他的死活!

蒋若云打定了主意,也不想再跟蒋璃装什么姑慈侄孝了,画的平直的眉毛竖了起来,宛如一个葫芦娃。

“你既然这么不懂事,那当姑姑的就要教教你做人了。你奶奶这些年,把退休金养老金全都用在你身上了。

现在她得了肝癌,前前后后化疗手术的钱全是我和你姑父出的。按道理,你爸爸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他死的早,你就是长孙。我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了。

医生也说了,老人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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