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亚俊转身下楼,许小波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你为什么不帮我,你可以的。”
张亚俊苦笑了一下站在那,半晌,他慢慢的回头反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总要戴口罩么。”
许小波默默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仇家太多,如果我出手,他们动不了我,以后就会盯住你,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躲你的原因。所以许小波,尽管我也会累,但我不能有任何一个朋友。我不能连累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离开?能去哪。呵呵,我从十三岁起就开始跟着铁驴,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虽然他打我骂我,但至少能给我口饱饭吃,能给我兄弟们一个出路,也能让我赚钱养活我爷爷奶奶。后来他跑路了,可我不能跑,因为我得帮他盯住仇家,还得帮他打理生意。呵呵,做狗么,就得有做狗的样子,不然,就得挨打饿肚子。呵呵,不说了,走了。”
许小波听着心里难受,听着咚咚咚离去的脚步声,他心里酸酸的。他向下望去,看见张亚俊瘦弱的身影穿梭在城市里。沉默而缓慢。
许小波在胖鱼头门前找到了他空的三轮车,他知道是张亚俊弄回来的。骑着三轮车回了家,他回想着张亚俊的话,心里有些害怕。他决定不再做买卖,他要好好学习,不再好奇社会上的事。可是晚上睡觉时,他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张亚俊的影子。
台球室看台上,黝黑汉子对于老六耳边说了几句话,于老六冷笑到:“行啊,没上道。看来张亚俊和这小子关系不一般啊,行,我先放放这小子,不着急,慢慢收拾他。盯住张亚俊,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逮住机会摁住他。”
黝黑汉子点点头,退了出去。于老六站在看台上,冷笑的看着台下疯狂下注的人们。头顶来回转动的射灯晃的他的身影忽明忽暗。
腊七腊八要冻下巴,腊八的早上,许小波熬了一锅腊八粥,然后起身去院子里扫起了雪。韩大爷大娘被住在省城的儿女接到省城过年去了。而隔壁的房屋似乎也没人住。整个诺大的院子就许小波一家,让他感觉很轻松却也感觉很冷清,他清扫着院子,然后整理着柴火。
整理好柴火,刚要回屋,隔壁的门开了,那个穿着破落却别着鲜艳头夹的女孩从屋里出来,随意的伸着懒腰,然后走到栅栏前压起了腿。
原来隔壁有人啊,许小波忽然又感觉有一点温暖,他回了屋,点着炕。田美英放下正在缝的手套,走到厨房盛了一碗腊八粥,示意许小波给隔壁送去。田美英虽然还是不愿意说话,但是基本的沟通逐渐开始有一些。
许小波点点头,拿起粥去了隔壁。
拉开门,许小波刚要敲里屋的门,就看见压腿女孩正坐在厨房对着他吃着美登高。看见许小波进来,她脸腾的一红,赶紧把拿冰棍的手藏在身后,许小波纳闷,吃个冰棍有啥藏的啊,他对她说:“今个腊八,我家做了点腊八粥,给你家送点,趁热吃吧。”
压腿女孩红着脸接过腊八粥,许小波哈了哈手,这么冷的天,这家竟然没生火。也没什么说的,许小波转身就走,然后身后传来小声的道歉:“对不起。”
“嗯?”许小波纳闷的一回头,压腿女孩脸一红,鼓起勇气举起美登高说:“这是,你家的。”
“嗯?”许小波还是不明白。
压腿女孩一撇嘴,略微生气的站起来大声喊着:“不懂?还是故意的?我说我拿了你家的冰棍吃,听懂了吧。”说完她赌气的坐了下来。
“哦。”许小波点点头说:“没事的,都是邻居,随便吃。”
压腿女孩一愣,然后对着许小波的背影轻喊着:“我叫梁倩,你呢。”
许小波没有回头,边往外推门边说:“许小波。”
许小波回了屋,路过窗外不经意看了看窗台上敞开的冰棍箱子。
台球厅三楼,雷老刁站在窗前,冷冷的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快年关了,看来明年是个好年头。”
娱乐街一家游戏厅地下室,张亚俊正在看着21寸大彩电里播放的《情义无价》。忽然他的bb机响起。看了看要回话的电话号码的区号。张亚俊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屋外下起了雪,张亚俊紧了紧衣服,看着漫天的雪花,不禁伸手接了接雪花。
走到闹市区的一家话吧,张亚俊进去回了话。铁驴熟悉的声音传来:“阿俊啊。最近怎么样。”张亚俊环顾四周,没人注意他,他压低声音说:“外地来个大个,姓雷。老于落他碗里吃食了。应该有大动作。”“雷老刁?他来了?阿俊,稳住,我叫秃狼回去帮你。”“秃狼?不用了吧,哥,我能行。”“行了,就这样,明天中午客运站去接秃狼。阿俊,你先顶着。等时机成熟,我就回去啊。好了,就这样,挂了。”
说完,铁驴就撂了电话。听着嘟嘟嘟的回音,张亚俊默默的放下了电话,楞在那里。
楞了一会,他给了电话钱。然后推门出去默默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都是mài_chūn联卖糖果和炮仗之类的商贩,和那些来来回回的路人一样,每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
他走到邮局,给回乡下的爷爷奶奶邮了1000块钱。然后顺着熙熙攘攘的街头慢慢的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他走到了火车站。然后就靠在电线杆子旁,看着那些拿着大包小包往火车站里跑的赶车的旅客。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