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风知道贾明臣对自己的态度是反感加憎恶,认为张文墨就是因自己而死,所以也不用客套说些开场白。
而之前电话里,贾明臣只说有些墨姐的事情想请教,并没有直接什么事。
“我就开门见山了,”贾明臣礼貌地笑了一下,“你那次关于用户**泄密的报道,写的很不错。”
“你说这事?”张岸风一听和张文墨无关,微微皱眉,“见笑了,恰逢其时而已。”
“的确恰逢其时,这一时间段,几家企业和机构先后曝出了泄密事件,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张岸风脸色微变,干笑一声,“是太巧了一些。”
“如果这算是行业常态,那我觉得博望也难独善其身,如果这是概率事件,其他竞争对手先后踩雷,而博望毫发无损,我觉得这概率很低,几乎是不可能的。”
“几乎不可能,那就代表着还是有可能,”张岸风道,“我知道你是学数学的,小概率事件必然发生,这道理你应该比我明白。”
“就怕其中有人恶意构陷,”贾明臣说,“张岸风,这可是犯罪啊。”
“那和我也没关系,”张岸风了然于胸,“贾明臣,我知道明淮这家机构和你有关,现在业务上升势头被遏制,但那是录音泄露造成的,和那篇报道并没有直接关系。我张岸风不会因为一篇报道,恶意构陷,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这几家机构和企业的事情,包括明淮。”
“录音的事和你无关?”
“我哪来这么大本事?文章是我写的,证据是我找出来的,又不是我造出来的。”
“你的意思,录音不是你放在网上的?”
“我说了,我真没那么大本事。”
“那是谁放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当初知道这个消息,是有人给我发了一份电子邮件站上的这个帖子链接,邮件主题是心理咨询行业录音泄露。我想看看也无妨,看完才知道是这么一件事,于是整个构思在我脑中浮现,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就这么简单。”
“那你也不确认一下真实性?”
“直觉告诉我是真的,而且我也不需要确认,我策划这起公关事件,并不需要陈列绝对真相,我开个头,更多的信息,让对此关心的用户自己上网挖掘,或者让其他媒体跟进就行了。”
“邮件是谁发给你的?是合作的媒体,还是个人?”
“发件人是一个我没见过的新邮箱地址,应该不是日常的合作媒体,而且只发了这一封,我让公司网管查过,查不到源头。”
“你不觉得很蹊跷?”
“贾明臣,我看你是笨得很蹊跷,有人送这么好的东西来,又不需要我承担任何责任,换成你,你会用吗?”
贾明臣陷入了沉思。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从你们自己内部查起。”
“查了,没有泄露的可能,那封邮件的发件人地址能让我看一下吗?”
张岸风打开随身带的电脑包,取出一台笔记本,开机后打开邮箱,“你自己看吧。”
贾明臣转过电脑,看到一封邮件,只有寥寥几句话,以及一个链接,便读了出来,“致东海博望张岸风经理,找事儿网站上有人发布其他心理诊所的信息泄露,应该对你有用。”
“可以转发给我吗?”
“这个没问题,你给我邮箱,我转发给你,”张岸风并不藏私,“好了,你找我来,不是要说一些墨姐有关的事情吗?”
“说到这个问题,”贾明臣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我其实想问一下,当初你和墨姐分开的原因。”
这个问题一问出,轮到张岸风沉默了。
许久,张岸风收起电脑,摸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突出一团白烟。
“这里能抽烟吗?”
贾明臣点了点头,“抽吧。”
“张文墨不让我抽烟,那时看到我抽烟就骂我,我从不敢在她面前抽。”
贾明臣忍住了想讽刺他的念头,“墨姐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张岸风说,“我也爱她。”
张岸风没等贾明臣反应,又补充了一句,“我只爱她一个人,现在也是。”
贾明臣闻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岸风,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张岸风像下了决心一般,严肃道,“关于我们的事,我一直没有辩解过什么,你们都知道的太少,时至今日,我仍不想让你们知道太多,至于你们用什么眼光看我,我倒是不介意。”
说完忽然站起身,转身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贾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