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本王这是得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的病了,让王妃忧心……”叶江宁再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目。
芷兰在一旁絮絮叨叨要给他治病,而她却也不为自己解释一下,看不出太多的情绪,只一张脸上红霞未退,看得人心痒痒。
萧晓闻言抬起头来,只见他身着宝蓝色长袍外罩浅色薄衫,腰间挂着镶着金的麒麟玉佩。微微向上看去,青丝整齐的束在玉冠里,仔细一看他头上的玉冠和腰间的竟是一样的材质。
萧晓略过他的眼睛,只死死的盯着他的唇角,那似有似无的笑意让她有点心神不宁。
芷兰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忙抬着水说是去传早饭。
叶江宁含着笑过来,随意拿起桌子上的梳子替她梳着那缕掉下来的头发。
她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芷兰这死丫头一句,心里又难免为她开脱“毕竟自己也是第一次挽发,以前在军营更是随意的系着,芷兰虽说自愿做她的丫鬟很多年,可却也是很少替她梳头的,更别说是挽发了”想到这些,她难掩情绪轻叹了一口气。
叶江宁把那缕头发轻轻的插进挽着的发簪里,正想说着什么却被萧晓打断了。
她说“王爷,给我派个会梳头的丫鬟吧,我这丫头在边疆呆惯了,上阵杀敌倒是行的,梳头却是……”她停下口中的话正欲转头,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
一根宝蓝色的玉簪插在发里,眉心前庭有蓝色的流苏玉坠垂下来。宝蓝色,想到这里她微微红了脸。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果不出所料:刚没怎么注意芷兰拿进来的衣服,仔细一瞧才看见和叶江宁身上的长袍颜色一致。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就会发现就连衣服上的暗纹提花都是一样的。
“一夜之间为人作妇,朝夕将对的人看起来也不错,只是……”不知想到什么,萧晓眸子在桌子的吃食里扫了一眼,余光扫过叶江宁,他依旧是那副不笑似笑的样子。
萧晓抑制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别扭,她手里的筷子在桌子的粥里搅来搅去,却无半点吃的意思。
“多少将就吃一些吧,等会去宫里回来再去厨房吩咐她们做你喜爱的吃食……”叶江宁夹了一个水晶包到萧晓的碗里。
萧晓看了一眼桌子角落里未动过的公筷,又看了碗里的包子,向来有洁癖的她只说了一个“嗯”,便夹起包子慢慢咬着。
一旁布菜的芷兰仿佛见鬼似的看了萧晓一眼,看着她在脂粉掩饰下微红的脸,突然就觉得很是欣慰。
萧晓饭后回了房间漱口,之后便径直去了门口,叶江宁早早便等在哪里。
晨光熹微中,他就斜倚在马车门口,看着萧晓三步做两步的向他行来。
叶江宁扶萧晓踏上马车之后,自己才一跃而上,他一个动作形如流水颇有一番fēng_liú的意味来。
萧晓心痒痒的,她曾也是这样肆意无忌。到如今,她看着身上层层叠叠的宫装皱了皱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到宫里的时候,君王身边的小木子正踏着小碎步迎来。
萧晓便随着他引路走向了皇后的凤仪宫,叶江宁不知何时与她拉开了一臂的距离,一边漫不经心的走着,一边抬起右手捂着嘴打哈欠。
萧晓实在是跟不上小木子的标准宫里小碎步,稍不提防就要踩上去撞到他又或者踩到身上的裙摆,稍显得有些狼狈。
只听到一声尖嗓“宁王,宁王妃到……”划过长空,煎熬的一段路总算是结束了。
萧晓抬起袖子正欲随意擦一擦慢走心急而来的薄汗,措不及防的便看到叶江宁修长的手上递来的手帕,微愣了一下才接过来,细细擦了脸和手,又整理了一下衣袖和裙摆,这才进殿里行礼。
君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突然就觉得愧疚少了不少。宝蓝色这样挑人肤色的衣裳从来就很少有人穿,而今他两人穿着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君王看着她的脸,又想起了萧海。他想这萧晓的五官像极了她的父亲萧海,只一双眼睛和肤色跟萧夫人却是一摸一样,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有点愧疚,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掐了一下另一只手。
他常听人家说人老了便很容易回忆从前而又心生异样,而今自己却是一见到萧晓就想到年轻,又想起那日,又想起老了,他神色复杂的看了萧晓一眼,便宣布萧晓从此不用常进宫请安。
皇后被君王的话惊了不少,虽说她也确实不喜宁王,但君王这样□□裸的表示也太不同寻常了些。唯有君王身后的小木子摸透了君王的心思,心里不免对这新进门的宁王妃多了几分同情。
萧晓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本来也懒得应付宫中众多的规矩,便轻声允诺谢恩。她低头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来自旁边男人的怒意。
或许是自己也乐于如此,又或许是感激他的维护,她对着他扯开了笑意,眼神里有光晕开来,很是让人心安。
君王看着他们的举动突然觉得有点刺眼,随便赏赐了点东西吩咐了几句便离去了。身后跟着的小木子倒是经过萧晓的时候看了她一眼,他近来也有些琢磨不透君王的心思。
下朝之后便匆忙赶来的君王和拂袖而去的君王,让作为君王心腹的小木子也有些不敢妄测君心了。
萧晓再笨也是萧晓,名传边疆的萧晓。
她看了一眼叶江宁,突然就觉得有点替他难过。这爹不疼娘不在的,难怪养成了“闲王”这样的名声,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