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绫夜在洞府中等了淑沣许多天都不见他回来,猜想天庭中一定是出了什么她想不到的大事,再联想到绿澜那天的焦急模样,知道淑沣一时三刻都不会回来,便让曲逢星收拾了他住的那间客房。
年年复年年,人间又过三五七年,总算是到了初一能上天庭的日子,白绫夜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就是为了先去一趟鸣岐宫探探淑沣那里的状况。她穿着最简易平常的那套青色宫装,发后固定青色宫绦,耳坠明珠,手中捧着满满一摞需要上交到奉宣宫的文书。
白绫夜想着一去天庭大约也是要耽搁一两天,人间一两年没有她的坐镇便谨慎地跟曲逢星交代了一番,这才安心的腾着云上了南天门。
原本她想着上了天庭就直奔鸣岐宫去找淑沣,但看着手里的一摞文书,又觉得很是不妥,只能速速去一趟奉宣宫将文书上交。云头一落在奉宣宫的大门外,守门的仙将已经认出了她,拜道,“辛卯星君回来了。”
她忙忙回了礼,问道,“如今地尊可在宫中?”
“地尊……地尊已经许多天不曾回来了,如今奉宣宫中代理掌事的是人尊。”
“人尊代理掌事?”白绫夜还未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见远处遥遥一身紫衣向她奔来,正是桃安。
“小夜,你可算是回来了。”桃安眼中的欣喜难掩,对着门口的仙将一拜就拉着白绫夜跨进了宫门。“这次从凡间回来打算住上几天?你过去的房间地尊还一直为你留着,不如多待上几日,我也好听你讲讲凡间的故事。”
白绫夜原本不想打断桃安的话,但想着方才守门的仙将说的话,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妥,便问道,“桃安,如今奉宣宫是人尊在代理掌事么?”
桃安的脸色骤变,看得出来很是为难,又将她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问道,“小夜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桃安的态度更是让白绫夜怀疑,她不过摇摇头回道,“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想着问你的,桃安,可是地尊出了什么事?”
“这事我不方便告诉你,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人尊,是否该告诉你就看人尊如何抉择了。”
白绫夜一踏进奉宣宫的正殿就看到高座之上焦头烂额的淑沣,原本他在自己的鸣岐宫里意气风发,如何有过这等狼狈场面。但因为从未接手过奉宣宫的事务,即使有桃安的帮助,还是让淑沣倍感疲惫。他抬头看到一身青衫捧着文书站在红毯之上的白绫夜,略微醒了醒神发现不是自己眼花,这才安然地靠在椅背上。
他按了按太阳穴,问道,“今日是初一么?小夜你回来了。”
“我是来向地尊回禀凡间众妖情况的,等下还要一同去庆洹宫参加朝会。”
淑沣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叹道,“我已经忙的将朝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你且把文书奉上来,我同你一起去庆洹宫吧。”
白绫夜将手中的文书交给淑沣近侧的仙娥后,便退出正殿在殿门外等候。须臾,淑沣披着黑色的长袍跨出了正殿,本想腾云而去,却被白绫夜抬手拦住。
“我有些事要问你,我们先慢慢走出奉宣宫再说。”
淑沣已经大约想得到她要问些什么,便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就算问我修桀的去向,我也是不能告诉你的。这件事如今是天庭中的大事,除了我和慕谦谁都不能知道。你一个小小的星君还是安心的待在凡间的洞府里吧,尽量保护好自己,最近都不要离开洞府了。”
“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如今的凡间也并不太平,不要出去惹了麻烦回来,到时候我可能也无暇去救你这条小命。”
白绫夜少见淑沣如此正色同她说这样的话,即使再迟钝也能想得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不然以淑沣的性情是不会将身上的每寸神经都绷得如此紧张。
“那我今晚能住在奉宣宫么?”
“你若想住上一晚,让桃安将房间粗略收拾一下就行了。你的房间修桀还一直为你留着。”淑沣说罢饶有深意地看了白绫夜一眼,修桀对她的与众不同,她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到了庆洹宫的正殿,淑沣便先一步进殿,径直走到阶梯的尽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白绫夜则混在众仙之中,排在末流,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殿门外站着一身明黄尊贵的慕谦,他刚跨入殿门,两侧候立的众仙已经面朝向他跪拜。白绫夜躲在人群里随着众人的动作叩拜,目光亦是不由自主地落在慕谦身上。她在凡间虚度了近十年,本以为已经能淡化对慕谦的所有感情,但今天不过只看了他一眼,胸中曾经落下印记的记忆再次翻转出来,惹得她心绪难安。她将头叩在冰冷的地砖上,勒令自己冷静下来。待慕谦登上高座,抬手示意众仙起身,她才慢半拍地站起身来,低着头不再看他一眼。
慕谦略显疲惫,落座后余光扫过淑沣,见他和自己的模样不相上下,嘴角竟挂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他无意识地扫过殿中站着的众仙,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眼就看到了白绫夜的那身青衣。
朝会散去,白绫夜便匆匆逃离了庆洹宫。原本想着先回到奉宣宫去找桃安,但念及紫微帝君应该已经回到了天庭,她便绕行去了一趟紫微帝君的洞府。
洞府外的朱红大门紧闭,白绫夜上前叩了门,来应门的仙童正是认得她的。仙童对着她拢着袖子一拜,说道,“辛卯星君大驾,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