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敏感,更反感。

他们不会说“管它是不是抄的,好看就行了”,因为他们大多数是脑力劳动者,对知识产权和脑力劳动的产品有着天然的尊重。

模仿、照抄、不尊重版权……这些恶劣的行为很容易让他们代入原创者的心理,联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写出的论文被剽窃,熬夜完成了工作却被上司领了功劳之类的经历,对抄袭者这种行为有近乎本能的反感和抵触。

如果针对这个人群的需求制作一档真人秀,就算万里影业真的照搬模式做了一个类似的秀(根据金风那些前科,李唯安认为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很可能也只能画虎反类犬,燃烧了经费却不会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可是,这个真人秀要做成什么形式呢?

李唯安最先想到的是清谈节目。就是。现在脱口秀有了很多变形,主持人嘉宾可以各有一群人,双方就某一事件发表自己的观点、辩论,也可以是发掘一些奇人奇事各自发表看法,但总之,节目的核心还是“谈话”“交谈”。

国外的真人秀分类很多,并不是没有高收入、高学历的观众,受他们喜欢的大多是清谈节目。冰山从前针对美国英国的真人秀做过不少研究,尤其是两年前大选前,有一些清谈节目是窥探民众对总统候选人真正看法的机会。

但目前在国内并没有太火的谈话节目,话题选的太俗的谈话节目不是李唯安的目标观众会注意的,可高端、复杂、有争议性的话题又很容易引起审查,就在不久,一档拍了十几年的清谈节目被禁播了。

而且,谈话类的节目广告赞助太少,太平可是指望打造一棵常青摇钱树。

这么一想,谈话类的真人秀就出局了。

李唯安靠在墙上想了一会儿,去搜索年收入十万元以上四十万以下的人群在各种社交网络提到最多的联想词,结果很快出来了。

焦虑。

在中国,这个年收入的阶层似乎是最为焦虑的人群,他们在大城市买了房子和车,用高端电子产品,送子女学各种才艺,带全家去法国旅游,可是成为中产并没有让他们感到太多的幸福,他们为了追求更为舒适和精致的生活,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提供优质教育,每天都在进行无止尽的拼搏。有时,他们还会遇到“仇富者”,连最基本的人身安全感都被动摇了。

这个问题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甚至,只要在搜索引擎输入“中国中产”,就会出现“中产阶级的焦虑”“中产阶级的十大焦虑”等等联想词汇。

李唯安头疼,她所选的这个目标人群会喜欢看真人秀么?

她自己都不看真人秀。

事实上,她思索一会儿,想不起自己上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只是单纯地享受一个节目、电视剧或电影是什么时候了。

于是她给韦嘉珩发了个视频请求。

视频一接通,韦嘉珩立刻向后退了一下,“我的天,你对自己干了什么?”

李唯安不理会他的调侃,“你上一次看电影是什么时候?”

韦嘉珩说:“就在上周吧?情人节的时候?我陪看了个小妞电影,什么剧情我想不起来了。这周六晚上我会去看星球大战。怎么了?”

“清谈节目呢?电视剧呢?”

他想了想,“碧安卡的秀算么?”

李唯安说:“如果你看的时候手里握着笔和笔记本就不算。”

韦嘉珩说:“那就没有了。唯安,你到底在问什么?”

李唯安有点沮丧,“我只是觉得有点讽刺。我们这些从来不看电视剧的人在决定他们看什么剧情,由什么人来演。”

韦嘉珩哈哈大笑,“天哪,唯安,我怎么能不爱你这个傻瓜呢!这世界就是这样啊,速食食品大亨的冰箱里不会有冻披萨,快时尚服装公司的老板不会穿他们的99刀吊带裙,女明星们也几乎从来不会用她们代言的平价彩妆!哦对了,你知道碧安卡的新彩妆线预售额已经接近七千万了么?”

“不知道。”

他挥一下手,“总之,孩子,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看看国内那些动辄七八十集长的烂尾抠图剧吧,你觉得,它们的主创和主演们会看自己的剧么?”

李唯安叹息,“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你真会安慰人。”

韦嘉珩得意摊手,“不客气。”他笑完,凑近一点,歪着头看她,“唯安,你看起来真的糟透了。我刚和r视频过,她已经快康复了,你怎么恶化了?”

李唯安想了想,“因为我是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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