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的嗤笑让陆芳儿十分尴尬,许是他的姿态过于自然,陆芳儿讪讪的,莫名就不敢开口了。
陆曼儿走出来,“不好意思,小二哥,请问贵栈有没有一位叫顾志平的客人?我们是他老乡,有事情找他。”
店小二上下扫了她几眼,神色仍旧看不起,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了。“我带你去找掌柜的吧,给你查查。”
陆曼儿点头,一行人跟着进去了。
陆芝儿和李三娘只是惴惴不安的跟着,陆芳儿低垂着眉眼,嘴里却低声将店小二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
店小二将她们引到掌柜那,掌柜的听了,兴致不大,虽拿起册子查,但动作慢慢吞吞的。
陆曼儿心里着急,赶紧说了一句,“掌柜的,我们一会开两间房,可能要在您这叨扰几天,您受个累快些帮忙查查行不?”
掌柜的听见有钱入账,脸上才多了点笑模样。
旁边的陆芳儿听了,心里有气,“两间房?老爷子住一间,我要和你们挤一起不成?”
陆曼儿冷笑,“怎么的,一路上吃我们的花我们的,到了这里,你还不肯自己出点血?再说了,找到了顾志平,你自是和他一起睡,还要跟我们挤?”
陆芳儿还想再说,听了最后一句,脸红了红,轻轻呸了一声,没再说了。
这次掌柜的翻找快的多,很快就回道:“找到了,顾志平是吧,他啊,住的通铺里,小二,把他们给引过去吧!”
小二闻言,又把她们引到了通铺。
通铺一间房里住着十二三个人,屋子一点不透气,门打开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散了出来,陆芳儿还忍不住干呕了一阵。
“顾志平,顾志平,有人找!”
“哎哎,这就来。”
顾志平坐在床上正在苦读,听到声音还有些奇怪,一抬头就看到了陆曼儿。他急急忙忙穿戴好,一溜烟跑到了门口。
若是平日里,顾志平这个举动,陆芳儿怕不是要把陆曼儿给恨死,可顾志平身上大概是有阵时间没洗澡了,臭的很,她弯着身子扶着墙要吐,哪里顾得上?
也是这一阵呕吐声,顾志平的眼神这才挪到了陆芳儿身上。
“芳儿,你怎么来了?你是自己过来的,还是和娘一起?”
突然见到熟人,顾志平还是很激动的。陆芳儿被熏得难受,强忍着将自己埋进他的胸口,“志平,我有个好消息想告诉你,所以忍不住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
顾志平听了就皱眉,“娘知道么?”
陆芳儿避而不答,而是一脸欣喜的说道:“志平,我有喜了,你高不高兴?”
顾志平听到,脸上复杂的多,就陆曼儿来看,怕是惊比喜大。
“行了,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们私下说吧。这次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问问,顾公子,你知不知道我爹爹的下落?”
顾志平神色尴尬,“知道。”
李三娘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她的嘴唇不停的颤抖,忍不住用力拉住顾志平的手臂,“贤侄,你真知道?你陆叔现在在哪里?”
她用的力气太大,顾志平被拽的一疼,忙告诉她,“就在这个客栈,在马棚里呢!”
李三娘、陆曼儿几人听了,急急忙忙就往马棚跑去。
她们一路乱冲,到了马棚反倒是不敢进了。
马棚里味道难闻极了,比通铺那里难闻十倍,地方也简陋,只有上头遮盖着,四处都是漏风的。
李三娘紧紧握着陆曼儿的手,她们仔仔细细的寻找着,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处起伏,似乎是人。
她们赶紧跑了进去,将那人身上的草都被扒拉干净,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
是陆平安!
“平安啊,平安……”李三娘忍不住哭了起来,陆曼儿和陆芝儿两人也在一边爹啊叔叔的喊,眼泪倾泻而出,将她们这段时间的担忧都给发泄了出来。
陆平安显然是过的很惨,身上的衣衫连乞丐都不如,皮肤也是脏兮兮的,嘴唇干涸,人也瘦成了皮包骨。
被她们这么喊,陆平安才悠悠醒来,看见李三娘和陆曼儿,他眼里迅速蔓延泪水,“三娘,曼儿,是你们么?我是不是在做梦?真好,死之前还能梦到你们。”
“平安,不是梦,我们来找你了,平安,什么死不死的,我不许你死……”
程大夫在一旁也是看的老眼通红,这时候他挤了进去,赶紧给陆平安诊治,“右脚瘸了,一直没得到救治,吃不好睡不好,还发了烧,咱们要是再晚来一步,怕是真要在这马棚里给熬没了。”
几个女子听着眼泪扑哧扑哧的掉,陆平安意识不清醒,还以为自己在梦中,一会又昏睡过去。
“娘,咱们赶紧让爹睡到床上去,给爹打水好好洗洗,再去买些吃食来。”陆曼儿擦着泪,冲着李三娘说着,又恳求的看向程大夫,“程爷爷,我爹的伤可就靠您了。”
程大夫叹了叹气,点点头。
李三娘这时候也赶紧醒悟过来,就要将陆平安扶起来,被陆曼儿给拦住了。
“娘,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太使劲,我来,娘您去掌柜那要间房。”
李三娘赶忙应了,客栈房间分天号、地号、人号、通铺,但房间里带浴桶的,只有天号和地号房,李三娘哪里还有心思询问价钱,陆平安如今的模样简直是在割她的肉,她连忙要了一间地号房,叫掌柜的高看了她一眼。
到了房间,陆曼儿又赶紧叫店小二送热水上来,她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