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酒馆是哥哥的开的,但是他平日里不招客也不揽活,但隔一段时间就有客人主动上门,并且给他一笔不菲的钱财。
这个酒馆喝酒是其次的,来这里的客人多是有疑难问题需要解决,有的是要他们帮忙查案、有的是要他们帮忙找人,也有的梦呓、梦游的来找他们。颜夕倒不需要知道得很清楚,哪些能接哪些不能接,因为酒馆里还有哥哥的朋友陈伟兆负责,颜夕只需要做些简单的接待即可,也乐得清闲。
无事的时候,她也会坐在一旁听陈伟兆和客人的对话。见得事情多了,也觉得极为有趣。
最近几天,哥哥没回家也没有在酒馆出现。妈妈说,哥哥去出差了,去哪里没说。
顾颜夕每日和陈伟兆坐在酒馆里,听着对每个客户说那句硬广:“这里是宜陵酒馆,你既然来了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不需要对你的故事感兴趣,我们只负责解决你的问题。”她感觉耳朵都长茧了,精神一阵恍惚。
虽然店里人不多,但生意还可以,每天一个客户的目标依然能够实现。然而客人并不总是靠谱的,比如眼前这个哭哭啼啼了半天的女人,顾颜夕跟陈伟兆听了半天都没理解她的诉求是什么。
“我老公他不给我看手机,肯定是外面有人了!我17岁就跟他了,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啊!呜呜呜……”女人用手掖了掖白色貂皮披肩,继而捂面抽搐起来。
顾颜夕明显看到陈伟兆的嘴角不经意的一个尴尬的浅笑。她用手肘怼了怼,眼神扬了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仿佛在说,“说你呢,大猪蹄子。”
“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你老公出轨吗?”陈伟兆问。
“还要证据,还要什么证据啊!”女人厉声叫起来,“我每天在家里照顾家人,我都快成全职保姆了,我怎么知道怎么找证据啊!”
“那你是发现了什么苗头吗?”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他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那你是要我们帮你查查你老公吗?”
“不不不……”女人的眉头拧成一团,好像在经历特别的精神挣扎“我现在的没有上班,我的钱都是我老公给的,要是真的查出什么来……”她音调逐渐变低,孤疑的表现配着微微的身体抖动“要是真的查出什么来,我老公可能要跟我离婚的。那我心里会有疙瘩的。——那我——那我肯定是不能跟他过了。”
“如果你老公有很多钱的话,离婚后你还是能分到一半的钱的,这个你倒不用担心”陈伟兆耐心地说。
“不不不……你知道吗?”女人突然一脸神秘,把身子探前靠近顾颜夕和陈伟兆,“我老公可会转移财产了,我亲戚家的好多钱都是我老公帮忙做的,”女人说道这里顿了顿,然后身子向后,神色慌张地说,“如果我离婚了,我肯定一分钱也拿不到的。他那么精明,朋友又多,他肯定会做出很多假的债务,到时候我肯定不仅钱拿不到,还要背负很多夫妻共同财产的债务。”
“那你是来……”
“我……我结婚以来,就很少回过娘家,家里人都觉得我嫁了个有钱人,嫁的特别好啊。呜呜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女人并没有理会陈伟兆的问话,自说自话,哭泣起来。
陈伟兆和颜夕面面相觑,陈伟兆对颜夕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啊。”顾颜夕感叹道。
“可怜?你一个小穷蛋在可怜人家有钱人?”陈伟兆很吃惊。
“话不是这么说,不同阶段有不同阶段的可怜。我作为一个穷蛋有我这个阶层的可怜,不过对于我这个阶层来说,我的幸福大于可怜。但是那个有钱人就不是啦。”顾颜夕扬了扬头,一脸不以为然。
“错!没有钱才是最大的可怜。”
“谁说的,心灵富足的人也生活得很快乐啊。”
“没有钱心灵也会受伤,简而言之心空。心都有大窟窿了,能不可怜吗?”
顾颜夕给了他一个白眼,话锋一转,“本来夫妻感情的好的时候,就知道老公是个工于心计的人,那时候倒有利用的价值,沾沾自喜。等到这时候就发现,嫁给这么一个人,最后这心计倒用到自己身上了。”
陈伟兆突然笑笑,讳莫如深地说,“她在这种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这点,而不是意气用事地直接找她老公挑明,可见她心思也不少啊。”他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不过,她需要的不是我们这种人,她该找的是专业的财务人员……”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去找财务。”颜夕不明所以。
陈伟兆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脸嫌弃地说,“我干嘛要告诉她。一来我们是帮人家解决问题的,不是帮人家找问题的。二来这单竟然我们接不了,我干嘛要给别人做嫁衣。”
颜夕心里暗自称是,但是依然硬着嘴说,“是啦,就你最聪明啦!”
陈伟兆果然一副得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