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外运动的首要注意事项,是填饱肚子。
时间紧迫,饼干的福利时间从三十分钟缩短到二十分钟。小家伙没玩够,垂头丧气的,满脸委屈。
我觉得好笑,拿起手机连拍十几张照片。
事儿先生简单洗了个澡,换好衣服,皱眉招呼我,“赶紧过来吃饭,别跟它玩了。”
他穿了件造型极简的速干衬衫,袖子挽在肘部上方,露出紧实的小臂,下摆松松地扎在裤腰里。与大多数户外爱好者的迷彩或亮色服饰不同,事儿先生明显青睐单调的深灰色,全身色系统一,仅在领口处露出短短的一截黑色背心。
事儿先生的父母早年是做服装生意起家的,他的衣品独到,永远透着一股禁欲与疏离。乍一眼看过去,特别像我们军训那年,迷倒了全院女生的某位教官。
张力十足,却难以靠近。
闹闹对那位教官的评价是:能把男人掰弯。
“你今天很帅哦。”我不怀好意地凑上去,“公司那帮小姑娘会尖叫的。”
他眼皮都没抬,咬下小半个鸡蛋,“你今天发挥失常,鸡蛋煮老了。”
“......”
事儿先生载着我,将车开到公司。
租来的大巴车已经等在公司门口,小赵和小米正在清点人数,我揪了揪短袖t恤的下摆,拎着背包上车。
小路师兄在后排大声招呼,“易歌,过来玩杀人游戏。”
“好嘞!”我飞奔过去,加入战队。
事儿先生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戴上耳机,紧闭双目。
大巴车是双排座,他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身旁那个座位尚且空着。他摆出这幅生人勿进的姿态,明显不想和其他人挨着坐。
我莫名想笑。
小路师兄在我耳边不停絮叨,谁谁没有通过答辩,谁谁拿到了offer,谁谁继续读博,谁谁打算结婚,谁谁已经出国......
他提到的名字,我大多无甚印象。
“不是说要玩游戏吗,”我转移话题,“开始抽牌吧。”
陆陆续续有人上车。
,神态自若地走到事儿先生旁边,隔着过道,在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
紧身的黑色弹性运动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微卷的长发散在腰间,朱红色的唇角抿出分明的线条,一眼看去,她慵懒得像一只黑色波斯猫。
“ethan,还生我的气呢?”她的声音似嗔似媚,“我又不是故意的......”
“易歌,我问你话呢。”小路师兄用肩膀撞了撞我,“你现在都毕业了,到底有什么打算啊?”
我一阵烦躁,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考博呗。”
坐在后排的黑面听到了,阴森森一笑,“你敢考,我就敢让你毕不了业。不信你试试?”
“......”
两个小时的车程转瞬即逝,我们到达此次郊游的目的地——野花儿沟。
野花沟儿是近几年才兴起的景区之一,由于名字土里土气,很少有人听说过。此刻游客很少,放眼望去,整片山林静谧得好似一副泼墨山水画。
在喧嚣的城市里呆得太久,眼前出现青山翠柏,潺潺溪流,草长莺飞,芳花烂漫,大家按捺不住兴奋之情,纷纷冲向河边,又叫又笑。
黑面打着哈欠,磨磨蹭蹭跟着队伍。在这支队伍里,四十几岁的人算是老头儿了。小路狗腿子跟在他身后,“您把背包给我吧,拎着怪沉的。”
“小路师兄说得对。”我调侃黑面,“您一把老骨头了,可别太勉强。”
“滚滚滚。”黑面拿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子,不轻不重地敲我的脑袋,“欺师灭祖的孽徒,小心掉进水里。”
黑面嘴毒,竟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