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父亲一手策划了全部航线,也是舰队总指挥,我从没听说过你。”腾烟怀疑道。
“你不用怀疑,那次计划分为一南一北两部分,我把北边交给了你父亲。”张志边说便从泥土里抠挖。腾烟疑惑道:“你在干什么?”
一根腐烂了一半的黑短木从土里带出来,张志粗犷一笑:“把梦魇叫过来,全锐可有的好受了。”
“梦魇真的存在?”腾烟听水手故事听多了,知道大部分故事都有几分吹牛成分。要是谁航海遇到了一个半大海妖,准会吹得比巨象还大。至于梦魇这种杀人如麻,活了几百年,还邪乎其神的东西,他是不信的,无非是臻皮族落后愚昧的传言。
“是啊,臻皮族口中的邪灵,十年一次人祭,踏上黑木岛的都会失踪,这样你就害怕了?”
“没有,你认识梦魇吗?”
“从没见过。”
“那它来了不会杀掉我们?”
“现在全锐就会放过我们?”张志开始在黑短木上敲打。
腾烟好奇道:“这样敲梦魇就会来?”
“我敲的是臻皮族战歌,他肯定来。”张志回答。应歌而召,据石而信。
“那梦魇到底是什么?”
“用心听,外面可热闹了。”
外头果然传来一阵喧闹,倒不是梦魇到了,而是一名少女,从林间忽然闯进众海盗的队伍,双方皆是一愣。全锐细看这少女,简单编织的露腰短上衣,不到膝盖的短裤下是一条长腿,双足赤裸,扎了一个马尾辫,全身涂抹了不少深绿色油彩,竟是臻皮族女子打扮,她身材高挑矫健,皮肤散发着古铜色特有的健康光泽,一对大眼睛吃惊之下却灵动连连。在她身后,则传来阵阵臻皮族人的狩猎呐喊,原始而野蛮。
这少女确是臻皮族人无疑,只是她被族人追杀至此,眼见后面追兵已到,面前的众多海盗还在惊愕中,手臂一挥,用通用语喊道:“上啊!杀光异族人!”说完跳入海盗阵中,一根短木棍怪招连出,战力颇强。
海盗们这时哪分得清情况,眼见众多臻皮族人各执兵刃而来,急忙布阵招架。两波人马混战在一起,倒解了张志之围。
在树林深处,还有两个人尾随而至,便是凌云与花翎。他们再一次发现了少女踪迹,一路追踪,不想遇到大批臻皮族人,只得远远地跟着。好在这群臻皮族人只顾着追杀少女,完全忽略了后面。
凌云与花翎隐身高树之上,细看战场。臻皮族人人数不多,却仗着突袭的优势打全锐一个措手不及。众海盗自登上黑木岛后就一直战战兢兢,提防着传说中的梦魇,这支先头部队更是斗志不足,竟与三十多个臻皮族人打了个旗鼓相当。
双方正打得热闹,凌云忽然发现那少女脱离了战场,而另一个臻皮族领头人也追随她而去。此时凌云与花翎已经认定少女身上有莫大的线索与关联,既然二人已经身处绝境,不如抓住那少女碰碰运气。凌云与花翎相识一眼,同时道:“追!”
就这样,凌云与花翎远离了战场,也错过了腾烟与张志,四人奔走追逐的方向,正是折威山!
在花翎的指点下,凌云已经学了不少奔跃腾挪的窍门,但也远远不及伤势方好的花翎。花翎很快便借助着风系魔法撵上了那个首领,但也不敢让他发现,两人一旦交手,少女必定逃之夭夭。好在这个首领本事不小,追上少女不消多少工夫。
“月雅,你随我回去,母上定会饶了你。”首领追上被称为月雅的女子,原来这两人竟是一对兄妹,看起来身份不低。花翎忽然想起,这个首领有几分像臻皮族族长,这臻皮族以女性为尊,对繁衍之能极为推崇,故族长为女人。这族长儿女众多,这两人搞不好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只是这男的岁数不小,怕是已经三十多了,而少女却像是未成年。
月雅被首领追上,一根短棍便向后戳去。首领虽然腰间有刀,却不敢向妹妹动刀,只得赤手空拳招架。月雅在棍法上的造诣不低,首领一时降不住她,便使出技法。
“月雅,你这样胡来,与母上做对,可别怪我动手了。”
“呸,武冀你身为勇士,却甘作异族人走狗,真是没骨气。”月雅眼见武冀手臂上乌气环绕,心道不妙,正想夺路而逃,武冀已经逼过来。
“月雅,你忤逆犯上,非吃点苦头不可了。黑云锁魂波!”
花翎眼见月雅被武冀的乌气团团包裹,身子扭曲几下便倒在地上,急忙跳出来:“休得伤人,旋风碎石拳!”
飞沙走石之间,武冀急忙护住自己,他抽出腰刀,将旋风碎石拳的劲力尽皆劈散。这是武冀才看清来人竟是个异族男子,甚至还有些眼熟,应是那群“到访”噬骨群岛的舰队船员无疑。
早在五年前,就有带兜帽的异族人携太阳石而来,他们献上太阳石不求回报,只为在此地歇息一个月。族长便暂时收留了他们。这几个异族人带来了不少外界的新奇玩意:外号“小火龙”的长尾鸟,能远距离看到彼此的灰色水晶球,最让几个首领着迷的,便是一种装在袋子里的奇异烟草,又称水烟。
带兜帽的异族人走了,大量水烟却留下来了。这种烟草在臻皮勇士间流传,不多时消耗殆尽。异族人再次乘着风帆大船到时,噬骨群岛沸腾了。
从此,每隔一段时间便有船只运来水烟,异族人提出的要求也越来越多,族长为他们划出的“暂住地”愈来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