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二天是正式开课的日子,鼻青脸肿的章全在山长讲完新年开课辞后,走上去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吐字不清道:“真(今)天,在师长和学友们的见证下,我郑重地为前几天的话向蒋宜深学友道歉……”

此时,在同一片温暖阳光下的乐轻悠正在和秋果草儿晾羽绒被,这天是正月十八,镇里私塾开课的日子,三个哥哥吃过早饭,便背着她昨天就帮忙收拾好的书箱,在光海的陪同下去镇上的私塾去了。

清一又开始了出去送卦的日子,根生一个人去了山里整地,家里只剩下乐轻悠和秋果、草儿三人。

晒好被子,她们又回厨房搬出一个大竹筐子出来,竹筐子里是一窝鹅黄的肥嘟嘟小鸡仔儿,这一个筐里有五十只,厨屋还有一个竹筐子,里面同样是五十只,都是过完年后相继啄破蛋壳出来的。

当时乐轻悠在炕上放了一百二十多只鸡蛋,最后共孵出一百只,喂了这么几天,小鸡仔儿们一个个都非常活泼,没有不吃东西或者因为瘦弱而死亡的,这成活率很是不错。

将两只大竹筐并排放在太阳光下,乐轻悠将烫熟的小米给它们拨到绑在竹筐出的小食槽内,小鸡仔儿们便啾啾着挤过去吃了起来。

“小姐,水来了”,秋果和草儿一人端着一个浅口的黑瓷缸过来,“放进去吧。”

“等会儿,让它们吃得差不多了再放水”,乐轻悠说道。

鸡还没喂好,光海推开篱笆门进来了,乐轻悠忙站起来问:“光伯,哥哥他们的私塾怎么样?”

“小姐放心,那个私塾很好,我去看了,读书的地方很明净,陈家还专门请了个做饭的厨娘,做饭的地方也是干干净净的”,光海说道,“毕竟是一季三两银子的费用呢,比县里的那些有名气的私塾也不差什么。”

“这我就放心了”,乐轻悠点点头,想起早晨方宴出门时那神情又冷又淡,便问:“方宴还好吧。”

“主…”光海差点脱口而出主子两个字,忙改口道:“三少爷挺好的,见到先生时也很恭敬,没有再说回家来。”

正说着,外面的小路上,一身精细棉布衣服的乐轻玲人还未到跟前,声已先至,“喂小鸡呢,想开个养殖场?”

乐轻玲停在篱笆门口,一脸嫌弃脏而不踏足的样子,她看着乐轻悠,故意用了后世的常用词汇“养殖场”,见乐轻悠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暗骂了一声心机,却是紧跟着笑道:“堂妹真是点通了我,正好我昨天还在和父亲商量,到县里后做个什么营生呢。我看这养鸡就很不错的。”

乐轻悠还真不在意她会不会跟自己做一样的事情,她的关注点在另一个方面:“你们要搬去县里?”

“不止啊”,乐轻玲笑着,显露天真的神情,扭头指着身后穿着同样衣服的两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少女道,“这是已经跟我家断亲的堂妹,还不过去见过?”

然后又看向乐轻悠:“我爹特地给我买的服侍丫头,还不懂规矩,你可别介意。”

那两个少女赶忙上前见礼。

乐轻悠问乐轻玲,“你来就是给我看你的丫鬟?”

“是啊”,乐轻玲点点头,“还有告诉你一声,我就要和爹娘哥哥搬去县里住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求求我,或许看在是一家的份上,我能找人脉帮帮你。”

“更主要的是,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是主角儿到处蹦跶”,因为这里没有自家的大人,乐轻玲说话很不顾忌,“否则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说谁是戏子呢?”听到什么角儿,草儿气得上前一步,指着乐轻玲道,“你这张姿作态的样子,才明摆着是个唱戏的。”

乐轻玲顿时被怼的莫名其妙,无缘无故被骂戏子,让她觉得备受侮辱。按住胸口,回头看了眼两个丫鬟,“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有人侮辱你们小姐吗?给我去掌她的嘴。”

听到这里,光海越发疑惑地看了乐轻玲一眼,一个乡下小姑娘,这口气这作为,怎么那么像府里的姨娘?

而那两个小丫鬟也不过是从平常人家买来的丫头罢了,哪见过这场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甚至觉得,自家这个小姐,脑子有毛病,好好儿到人家门口来显摆,还说人家小姑娘是角儿,不是自找骂呢。

怎么人家反驳一句,反成了侮辱她?

“傻愣着干什么?”乐轻玲见丫鬟不动,顿觉颜面全无,伸手甩了离她最近的那女孩一个巴掌,“还不过去给我掌她嘴?”

乐轻悠皱眉,这穿到乐轻玲身上的莫不是个神经病,真不把古代的下人当人看,把这里当宅斗现场呢?

“你要说的,我已经接收到了”,她说道,“请你现在就走吧,别堵着我家大门。”

乐轻玲被乐轻悠这看戏的姿态气得不行,只觉心里的一股无名火,从很久之前就淤积在那里无法发泄,一看见乐轻悠这个会装的女人,三言两语间,她就想狠狠地甩她几个巴掌。

因此她并没有理会乐轻悠,反而是更为盛怒地呵斥那两个不动的丫鬟,“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你们有什么用。”

没有被甩巴掌的那个丫鬟刚颤巍巍迈出一步,就被光海一个眼神吓得定在了那里,她转头,苦着脸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人家大人在跟前,她敢伸手打人家的小孩吗?

乐轻玲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是惧面无表情的光海的,她看向乐轻悠,放下一句“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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