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考试时间一晃而过,从府学出来后,乐巍就对光海说:“去舅舅家收拾了东西,咱们便回家。”
根本没有这么长时间不在家过,乐峻不仅想妹妹也担心妹妹,紧跟着大哥上了马车。
赵家,冯氏正在院子里扶着儿子慢慢走路,在她转身时,一个人影闪进了方宴暂住的那间客房。
冯氏没有察觉,对面屋子里正在打扫的一个婆子却看到了,她拿着抹布出来,指指对面,低声道:“夫人,小姐进去三表少爷的房间了。”
“什么!”冯氏立即站直身体,抱起儿子就往对面那间厢房走去,猛地推开,喝道:“大姑娘,你在这儿做什么?”
正站在床边的赵佳儿慌忙地转回身,色厉内荏道:“我自己家,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你喊什么喊?”
“现在这是小宴住的地方,你一个大姑娘跑进来,也不嫌羞!”冯氏一步跨过门槛,碍于手里抱着儿子,声音不甚大也不甚严厉。
但这却叫赵佳儿抬不起头来,她冷哼一声,“若不是你这个恶心的女人占据了我娘的位置,我用得着……”
用得着什么她没有接着说下去,快步地跑出了门去。
冯氏一开始听到这些不讲道理的话还会生气,现在却更多的是不耐烦,她将屋里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便转身出来。
门还没来得及关好,大门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紧跟着马蹄声停下,三个少年相继走了进来。
冯氏把儿子交给一个婆子,笑着道:“考完了,舅母早让人烧好了洗澡水,都洗洗去,吃过晚饭我和你们舅舅再带你们去转转这里的夜市。”
“不必了舅母”,乐峻说道,“我们出来三四天了,很不放心轻轻一个人在家,我们准备连夜回去。”
“这怎么行?”冯氏立即劝道,“好歹也得等到明天早晨走,晚上多不安全啊。”
“有光伯和杜伯,不会有事的”,乐巍笑着道,“舅母不用担心,日后看榜时,我们带轻轻一起来看你和舅舅。”
眼看着留不住,冯氏也不再多说,一面吩咐人快点做些饭菜一面让人去喊丈夫回来。
赵佳儿躲在屋门后,看着那个人回屋,既紧张又舍不得。
怎么才来就要走?他看到自己留的东西,还会不会走?
方宴回到屋里,眼眸便冷了冷,他伸手扶正床头那只装衣服鞋袜的藤箱,然后面无表情地打开箱盖。
藤箱里装着他的两件换洗的里衣和外衣,衣服本是按照轻轻的折叠习惯折叠着的,这时却有些乱了,拿起上面的那件外衣,果然在下面的里衣上放着两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一个黑色红边的荷包以及一条淡粉色的丝帕。
眉心拧得更紧,方宴压下心底的厌恶感,用拇指和食指把那两件东西捏起来,扔到地上。
嘭的一声盖上藤箱,他握着藤箱的提手,转身就走。
褶褶皱皱躺在地上的丝帕添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上面的一行小字被脚印映衬的无比可笑:心悦君兮,知不知?佳儿。
乐峻出来时,方宴已经出去坐在马车上了,冯氏正在和乐巍说着什么,乐巍笑道:“不是舅母招待不周,小宴最疼轻轻,这是等不及要回去了。我们就不等舅舅了,舅母别生我们的气才好”,说着看向乐峻:“走吧。”
冯氏心想一定是刚才赵佳儿做了什么,不然阿宴那孩子不会把厌恶都表现在脸上,当下她也只笑着送乐巍和乐峻出了门。
看着马车走远,她才突然回头,快步走到方宴住的那间房,看到地上扔着的荷包和帕子,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眼带怒火。
“好个不知羞耻的大姑娘”,冯氏看着那帕子上的鞋印笑了笑,转身到门口,喊了声赵佳儿身边的丫鬟叶子,“叫你家小姐过来瞧瞧她这自作主张的下场。”
真不是嫌这姑娘不知羞耻,长大了喜欢少年郎了很正常,更何况还是那个她一个妇人看见都觉得俊美得不敢直视的方宴。
可是就这样偷偷地给人家塞荷包,不觉得脸太大脸皮太厚吗?
赵佳儿被冯氏讽刺的恼怒至极,一脸气冲冲地过来,当看到地上的荷包和丝帕时,脸却一下白了,眼睛里闪了闪,就有泪水流了下来。
冯氏嘲讽地看她一眼,“我说小宴走时怎么一脸冷冰冰的,原来是看见这些碍眼的东西了。”
“你给我闭嘴”,赵佳儿转身,伸出双手朝冯氏狠狠推了一把,“别以为你生了儿子就可以这样对我冷嘲热讽的,我明天就去告诉奶奶,让你在我家过不下去,我五叔也不会允许我家有个毒妇的。”
自从赵安国任官去后,赵老太太在赵家乃至十里八乡,成了一个众人都捧着的老夫人,但越是被捧,老太太反而越加讲道理轻易不干涉儿女事起来。
如今是成日里在家,安安乐乐地做她的老夫人。
冯氏还真不怕,抱着手臂道:“你不说我还要说呢,你这么大谱儿的姑娘,我可是养不起。”
外面大门吱呀响起,是赵老四提着一只酱鸭一只糟鹅回来了,但他还没刚进门,就被满脸泪痕的女儿和微带怒容的妻子给围住了。
“爹,你要给我做主啊”,赵佳儿拿着手帕轻沾脸上泪水。
赵老四一看女儿这跟她娘如出一辙的架势,就脑瓜子疼,举手压了压:“有话回屋里说。”
说着看了冯氏一眼,却只接收到一个嘲讽的笑容。
等听完事情经过,赵老四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