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轻玲又哭又笑地点头,“是我,宜深哥哥。”
“不过我们只是三年多前有过一面之缘,并不熟悉”,蒋宜深说着笑了笑,“当年乐家二叔帮过我祖母,乐二叔意外去世,祖母便每年都让家里给他的孩子送些吃食衣物,有次我正好回仙泉有事,也跟去看了看。那次见的一面,没想到乐姑娘记性如此之好。”
听了这话,蒋宜泽才算松口气,好在堂弟不傻,还知道把事情说清楚。
雷箫儿对着乐轻玲哼一声,“她就是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人,跟我二哥认识没多久,就开始向我二哥借钱,借了还不说还的那种。”
众人本就不大看得上乐轻玲这做派,如果不是她喊宜深哥哥喊得那么理直气壮,才没人关心她怎样呢,听了雷箫儿这话,他们连个不屑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宜深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啊”,乐轻玲大惊失色,一根浮木都抓不住的她又流出了可怜无助的眼泪,“雷家人不仅强娶我还坏我名声,这对乐轻悠也会有影响的。”
本来还带着闲适微笑的蒋宜深,一下子冷下脸来,茶色的瞳仁中像是结了一层冰,“你自己立身不正,跟旁人有何关系?更不要说,你们当初克扣我祖母送去给乐峻兄妹的东西,自家享用了,还要在我去时说他们因为要争抢东西与你们争吵。”
“当初你这个小姑娘才多大,就能睁眼说瞎话”,蒋宜深本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但是乐轻玲敢随便攀扯轻轻,那他还有什么好留一线的,“我当时差点便因为你的话错待乐二叔的子女,你这时又说雷家强娶你,我还真不敢相信。”
蒋宜深每说出一个字,乐轻玲的脸色就灰败一分,终于她无力地跌倒在地,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下抬不起头来。
待蒋宜深话落,蒋宜泽啧啧感叹,上前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同情道:“怪不得你还能认出这么个人来,原来一早被她忽悠过啊。”
这话是彻底不给乐轻玲攀扯自家堂弟的机会了。
蒋宜深苦笑着摇摇头,似乎不想再提往事,其实他看见乐轻玲就觉得恶心。
“也是我家不慎,竟然把这等有心机的女子放了来”,蒋家兄弟把事情说清楚了,于县令这时才笑着打圆场,“走走,咱们自去饮酒,这些事……夫人你来处理。”
这边的雷家老爷和那边的雷家夫人都白了脸色,知道他们以后别想再接到县尊大人家的帖子了。
雷老爷转头,把雷超狠狠踢了一脚,“都是你做的好事。”
雷超才十五六岁,本就是个胡天海地纨绔,又是要面子的年纪,被老爹这么当众一踢,转身就甩袖走了。
徒留雷老爷尴尬地面对同情地看着他的众人。
蒋宜深又恢复了悠然温和的模样,席上的梅子酒不错,他便坐下来慢慢地喝着,时不时应对旁人递过来的一个问题。
那边,雷夫人已经让家里跟进来的一个丫鬟将乐轻玲拉了下去,于夫人见她有眼色,这才笑着让下人去通知戏班子开始唱戏。
半晌午的时候,那些会画画的小姐们又一人作了一副画,于夫人和一众夫人们看过之后,让人送到了花墙这边。
送画的小丫头笑嘻嘻地说:“听说探花郎擅画,劳您给推举出前三名。”
蒋宜深:……
快到傍晚时宴席才散,这一天又是琴又是画又是诗,全都是冲着蒋宜深去的,离开后衙,蒋宜泽和另一个一天都没什么存在感只顾吃吃喝喝的堂弟蒋宜江,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蒋宜深:“今天席间百美争奇斗艳就为博你一个眼神,你可有什么感想。”
“感想?”蒋宜深想了想,说道:“感觉我就像是舞狮子时那个被争抢的彩球,毛骨悚然啊,下次再有请帖,不是设在酒楼的文会,我坚决不赴了。”
说话间已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对堂兄弟道:“四哥六弟,你们先回家,我在街上转转。”
“你到哪儿去啊”,蒋宜泽问道,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马儿已经甩开四蹄走远了,他正要上马时,就听到堂弟蒋宜江哎了一声。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马嘶声。
“快去看看”,蒋宜江大声道,翻身跳上了马背。
“娘的,阴魂不散啊”,蒋宜泽忍不住咒骂一声,也跟着跃上马背,向由县衙转弯到大街上的种着两棵大柳树的地方赶去。
蒋宜深及时拉住马缰,马蹄扬起,然后在旁边落地,没有踩踏到突然冲出来的乐轻玲。
“想死,多的是地方,”看着瘫软在地的乐轻玲,蒋宜深面目冰冷,“想要碰瓷,县牢里多的是空房间。”
边说边伸手拍抚着马头安抚有些受惊的马儿。
乐轻玲不可思议地仰头看着蒋宜深,“我现在几乎落在了泥坑里,好歹我也喊你一声宜深哥哥,帮我一把就那么难吗?”
蒋宜深却没有跟她多说的意思,夹了夹马腹就要离开。
蒋宜泽和蒋宜江也赶了过来,见他不打算理会这个有些疯的女人,也就没有说什么。
三匹马离瘫在地上的乐轻玲足有半丈远,慢慢地走开了。
“宜深哥哥”,乐轻玲爬起来又喊了一声,下一刻,雷超从一棵大柳树后窜出来,一脚将她踹倒在地,“还没嫁到我家你就想法设法地勾引男人,以后你还不得给我戴绿帽子啊。”
乐轻玲捂着肚子疼得惨叫出声,雷超知道这个女人尤其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