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乐轻悠就把此事放到了脑后。
吃过午饭,她回房睡午觉,一睡酣甜,再醒来已是半下午,转头便见不远处的桌边坐着个玄衣人影,揉了揉眼睛,见是方宴正坐在那儿看出,她便又趴在床上抱住了枕头。
方宴放下书,“别再睡了,晚上还睡不睡?”
刚睡醒浑身没劲儿,乐轻悠磨蹭好一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就被方宴牵到了门后的脸盆处。
她一边撩着水一边问道:“大哥二哥呢。”
“刚才武艺拿来一封信,是云家来信,张管事转寄了过来,信上说云家舅母月前产了一子,外祖母他们暂时不便回来”,方宴说着,把柔软的棉巾给搭在盆架上的横栏上,又转身给她取香膏,“大哥二哥得知这个消息,都为云舅舅高兴,写了回信让张管事预备贺礼,他们又各自带着人去街上采买泸州府的特产。”
云家在此地也有分铺,他们买了特产,让铺子里的管事派人送去襄州,也很是方便。
乐轻悠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坐在桌边,打开香膏盒子,点了些往脸上均匀涂抹开来,同时道:“待会儿我们也去给小表弟买个长命锁。”
“嗯”,方宴不置可否地应了声,伸手擦了擦她的左脸颊,“这儿没涂匀。”
客栈没有镜子,她自己也没携带铜镜,方宴说没涂匀,便笑了笑,放下手让他给自己擦。
方宴看着她,唇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淡笑,心口的鼓动却是一下强似一下。
待乐轻悠穿戴整齐,方宴和她吃了些东西,才带着她出门买长命锁。
正是红霞满天的时候,街上的热闹半点不比上午差,因出来没带人,方宴说担心她会被挤散,从出门起就一直牵着她的手,乐轻悠只觉手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不过见方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严肃模样,就把手任他握着。
两人逛完了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也没遇见大哥二哥任何一人,在一家金楼买了两个金打的小猪形状长命锁,乐轻悠看天色暗了下来,只怕大哥二哥担心他们出来找,再走岔了,便对方宴道“咱们回客栈吧。”
回去的路上,方宴还给她买了一个山药豆做的糖葫芦。
乐轻悠一口咬下来两个,又递到方宴嘴边让他吃,他们你一口我一口正吃得高兴,一人猛地撞了过来,但那人不仅没说半个对不起,还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两个男人,也不嫌恶心。”
说完,那人甩了甩袖子,大步而去。
乐轻悠简直莫名其妙至极,想起小偷的套路,忙摸腰间,荷包里的东西分毫未少。
刚才那人撞来时,方宴忙伸手揽住了乐轻悠的肩膀,这时也按向垂在腰侧的荷包,对向她看来的乐轻悠摇了摇头:“没少东西。”
正说着,三四名手按腰刀的衙役快步朝这边跑来,经过乐轻悠和方宴旁边时,其中一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乐轻悠注意到了,此时却也没有放在心上,刚才那个故意撞到他们的人还让她觉得不愉快呢,任谁在大街上好好地走着,有人故意撞过来,都会觉得憋气。
就算真是两个男人一起吃东西,又碍着那人什么事。
方宴拍了拍她的肩膀,突然脸色一变,摸向腰间玉带,玉带里竟多出一个东西,他拿出一看,是个形状奇怪的扁平铁片。
再结合刚才匆匆过去的衙役,方宴知道手里的这个铁片,很可能是个大麻烦,但他依旧镇定,四下看了看,确定这里只有斜后方的一家店铺前挂着只灯笼,光线很是昏暗,别说刚才过去时向他们看了一眼的衙役,就是那个故意撞到他们的男人也肯定没有看清他们的长相。
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带轻轻离开这里,换一身打扮再回客栈。
“走快点”,方宴揽着乐轻悠的肩膀,将她半抱在怀中,脚步沉而迅捷地转入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巷子中。
乐轻悠手里握着刚才方宴塞到她手里的铁片,待从巷子另一口走出来,才低声问道:“三哥,这是刚才那人故意放到我们身上的?那些衙役是追那人的?”
方宴嗯了声,左右看了眼,带着乐轻悠朝一处灯火辉煌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沉声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不怕”,乐轻悠说道,此时不可能停下脚步检查手中的铁片是个什么东西,她便在手里一点点摩挲,感觉这个东西的形状,随即跟方宴道:“三哥,这个东西好像是什么钥匙,会不会宝藏之门的钥匙。”
方宴微愣,脚下却没停,他低低地笑了声:“傻丫头,不过这东西像个钥匙是确定的。”
有方宴的功力相助,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那灯火辉煌所在的跟前,原来这里是个烟花巷,巷口彩绸飘飘,还挂着个袖娇巷的匾额。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杜头儿,那两个人穿的跟葛三封所述一模一样。”
那捕头眯了眯眼睛,故作仔细地打量一番,眼见那两个揽着半抱在一起的少年男子一瞬间消失在袖娇巷外,他才挥了挥手,着急道:“快追。”
进入袖娇巷,拐进一条两楼之间的黑漆漆的夹缝中,方宴低头问乐轻悠:“轻轻,现在怕不怕?”
夹缝只容一人站立,乐轻悠与方宴相对而站,后背还被他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按着,哪里会害怕?
她摇摇头,看着上方黑黢黢的轮廓,低声道:“我倒觉得有些刺激。”
黑暗中,方宴无声勾唇,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