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茜芝就不高兴了,“我也没打算多喝你的。”
太小气了吧,还没怎么着呢,就说什么不能多喝,这一小壶才几两啊。
乐轻悠愣了愣,觉得这小姑娘也太心急口快了些,当下也不介意。
蒋茜芝见她不在意,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看大哥的样子,对这家人是很在意的,但同时她又觉得,自己一个官家大小姐,需要跟这种民女低头吗?
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吃了饭,蒋茜芝便想走了,实在是这小户人家设的宴席太没意思了,除了吃的,半个高雅的玩乐都没有,这叫什么宴席?
这边,乐轻悠帮秦大娘收拾着碗筷,看着那一盘盘都被吃的差不多的菜肴,暗想是不是得给这姑娘上一碗山楂汁。
她自己是个爱吃的,但饭量并不大,这八九道菜,有一多半都进了蒋茜芝的肚子,还真怕给人家撑坏了。
等乐轻悠从厨房端了山楂汁过来,就见蒋茜芝正在屋里走着打量着,手还时不时地伸出去拨弄一下什么东西。
听见脚步声,蒋茜芝猛一转头,她刚才摸着的那个陶彩玩具就被带到了地上,咔呲一声碎了两三瓣。
那是在家时方宴给她做的,乐轻悠很喜欢,来京城时特地用布包着带来了,此时一见,心疼得不行。
“也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吧”,见她脸色不好看,蒋茜芝当即这么说道。
乐轻悠心里很烦,但又不好跟这么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便一言不发地过去收拾。
蒋茜芝说道:“你至于吗?”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蒋宜深的声音:“茜芝。”
这声音微凉,让蒋茜芝忍不住有些惧怕,她转过头,笑道:“哥,要回家了吗?”
蒋宜深没理会,正要过去帮乐轻悠收拾那些陶瓷碎片,方宴已经先一步过去了。
……
离开乐家,蒋宜深的心情很不好,他之所以带蒋茜芝来,不是希望她能跟轻轻成为朋友什么的,只是看她够聪明,平日里总在祖母母亲那里讨巧,今天能跟轻轻玩耍一天罢了。
但是他忽略了,这样的人,往往最是容易攀高踩低的,或许在她眼里,轻轻身世不如她,然而在他眼里,这个庶妹却连轻轻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蒋茜芝掀着车帘探出头来,朝前面骑着马的大哥道:“大哥,我不是故意摔了乐姑娘的东西,你别生气了。”
蒋宜深回头看她一眼,往日里即便淡都没有。
“送小姐回府”,跟旁边的侍从交代一句,他便打马离开了。
蒋茜芝知道惹了大哥生气,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到了府里便先去拜见嫡母。
蒋夫人也正想问问今天他们去乐家做客的事儿,留着庶女吃了好一会儿茶。
蒋茜芝把在乐家发生的事情挑拣着说了,才歉然道:“都是我毛手毛脚,在客人家里给大哥丢人了。”
虽然蒋夫人也觉得庶女随便碰人家东西还打碎了挺失礼,倒没说她什么,只是端起茶杯道:“下次注意着些就是。”
见母亲端了茶,蒋茜芝知趣地起身告退。
“也不知那小子还要记挂到什么时候”,蒋夫人放下茶杯,看着晃动的珠帘,似自语又似跟旁边的贴心下人说话,“当初乐家拒婚,我是很生气,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气不起来了,毕竟人家的孩子还小,不着急。可是我这个孽障,明面儿上什么都不说,心里却一直想着那个小丫头,给他提多少闺秀都不愿意。真是要让我给他操碎了心。”
那站在蒋夫人身后的大丫鬟就笑道:“夫人莫着急,少爷也才二十岁,往后有的是好姻缘。”
蒋夫人摇摇头,叹道:“我就那一个孽障,却生生愁煞了。既担心给他娶个没能力支撑门面的,又担心给他娶个不合心意的,以后他们夫妻关系冷淡。也不知道那有三四个孩子的,要如何为儿女婚事犯愁。”
“姑娘这是心疼少爷,才会如此发愁”,一个五六十岁模样却打扮得体面精神的老太太掀帘子进来,刚才的话她听了个话尾巴,但不用问也明白,这是又在为家里少爷的婚事发愁了,便笑着宽慰:“不过儿女姻缘不用愁,这其中都有缘分牵系着呢。”
蒋夫人很尊敬这个把她奶大的嬷嬷,当初老爷来京城任官,她就给奶兄在京城找了个营生,让奶嬷嬷也在京城安了家,这奶嬷嬷便时常会过来看看她。
“您老这话全是安慰我呢”,蒋夫人说道,话音里似个孩子一般。
桑嬷嬷就笑道:“我怎么能哄姑娘呢?您啊整日里为少爷的婚事发愁也没见有什么用,倒不如顺其自然,该吃吃该玩玩。”
这话也就桑嬷嬷敢说了。
端着绣凳过来的大丫鬟暗暗这么想道,同时笑得甜甜地道:“桑嬷嬷快请坐,您老过来有什么事吗?”
桑嬷嬷过来蒋夫人这边还是很自由的,不用提前打招呼求见,进来了也没人拦她,因此蒋夫人也正想问呢。
桑嬷嬷笑着把大丫鬟夸了一句,“芷兰丫头越发漂亮了”,这才对蒋夫人道:“家里那两株老杏树花开得跟海似的,儿媳妇请了一台子戏,想叫姑娘过去玩耍一下午。”
桑家那个宅子买的时候蒋夫人还让府里的管家过去帮忙看了,知道那宅子中有两棵上年份的大杏树,去年他们还往府里送了几大筐子杏来。
但是听嬷嬷说她儿媳妇还请了戏班子,就知道不会只是让她去玩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