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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玄泰让人把船停在京城二百里外的一个码头上,叫来一个当初经过湖州时从家里带出来的婢女,问道:“那位云家的小姐在做什么?”
见少爷问起那个女人,碧桃就有些鄙屑,如果是面对以前的少爷,她想什么就怎么说了,现在却不敢,如今的少爷,即便在笑着时,周身那种经过鲜血浸染出的威严她也不敢冒犯。
“回少爷的话,云家小姐在房间为您绣巾帕呢”。
季玄泰笑了笑,却不大在意自语道:“这个女人倒是听话,听说襄州云家家藏万金,如果不是小丫头的表姐,我还真带着她回东北去了。”
这次跟他过来的两个副将刚送东北的军情密报过来,还没下去,便有一个问道:“将军,您欲娶那位乐小姐为妻?”
季玄泰听了,神情间有几分愣怔,笑道:“我身边麻烦太多了,不能让她过来跟我受苦。”
现在东北全靠他镇着,当初东将军死后,安开初定,就有文臣在朝上说他不听调度,虽然有功,但也有过,应该革职。
他季玄泰出生入死好几遭才安定下东北局势,凭什么革他的职,想要从他手里抢过胜利果实,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然后他就设计让安开以及更北边的一个游牧民族一起来进攻了,一方面彻底奠定了他在东北的地位,一方面又放了他们一马,让朝廷知道安开侵略大周之心不死。
皇帝想要边境稳定,就别动他。
皇帝的确不敢动他了,转头就派遣心腹去东北做监军。
这两年来,季玄泰越发觉得掣肘,且他也做了不少阳奉阴违之事,他一旦从东北将军这个位置上下来,只怕不是死就是流放。
于是他想到了将东北、安开以及更北的游牧民族并在一起,起兵自立,这次秘密回内陆就是探探大周朝廷的情况,同时将家人带去东北。
至于他这两年没落下过一次年礼的乐家,他并不担心,因为他每次让人送年礼给他们,从未让人穿东北守军服侍。
再说那些年礼都是他是送给乐家小丫头的,也没与她家有过什么书信往来,他若是真自立了,朝廷也不会揪出乐家来治罪。
但是他家的亲戚朋友,到时会受到牵连的肯定不少,因此季玄泰自从有了这个自立的念头后,就一直在犹豫。
再有,他手下那些兵,哪个没有亲眷在内陆,自立绝不是他一个念头一句话的事。
两个副将在将军沉思下来不说话时,就退了下去。
季玄泰听见脚步声回神,摆手让碧桃下去,“让人注意着云家的船,到了就给我拦住。”
晚霞斜照在船上时,碧桃脚步轻盈地进来道:“少爷,云家的船到了,他们正好在这里歇息,就停在一里外。”
“叫上云三小姐”,季玄泰放下手中书,拿起一边的折扇,“就说让她陪我出去走走。”
碧桃看了眼更让人害怕却也更容易让人折服的少爷一眼,应着是躬身退了出去。
云霓听到季玄泰叫她,脸上的落寞立即一扫而光,放下手中才绣了一小半的帕子就匆匆跑了出去。
“玄泰哥哥”,看见站在甲板上的红衣男子,云霓便几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摇了摇,“你终于同意带我走了。”
季玄泰把手臂抽出来,“去小船上,咱们游游这沁河的夜色。”
云霓用力点头。
季玄泰赶紧转身,免得忍不住心中的反感,他怎么都没想到,当初只是在茶楼中逗着这女人说两句话,她竟然一直在找他,找到他还收拾着一个包袱追了过来,顾着小丫头,他自然不可能让这女人跟他走。
一家里有个私奔的女儿,累及表姐妹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这女人听说他不带她走,竟然整投湖那一套,从客栈二楼直接开窗跳到了下面的一个人工湖中。
季玄泰能看着她死吗?当时又找不到会水的女人,便亲自跳下去把人捞了上来。
好了,这位运三小姐看他的目光就更不对劲儿了,泪光盈盈地看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季玄泰只能冷着她,他的人打探到回乡祭祖的小丫头就在这两天回京,他便带着这女人出了京城,想在这儿将人交给云家家主带回去,顺便也能在走前见小丫头一面。
云霓很喜欢这样冷酷且又带着一股摄人的杀伐气息的季玄泰,尤其是他无奈地对她妥协的模样,更是让她心口狠狠悸动着,为了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是愿意的。
所以说爱情使人蒙蔽,云霓完全没看出来季玄泰眼中对她的反感,听说游河,马上道:“那我回去换一身衣服,玄泰哥哥,你稍等我一会儿。”
季玄泰一句“不用了”还没说出口,云霓就一旋身跑回船舱去了。
季玄泰忍不住骂了句,“这是什么大小姐?”
如果不是这中间有小丫头的面子,他一准儿将这个不会看人脸色、一厢情愿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往上贴的女人给踹下船去。
云家有再多钱,他也不乐意哄这么个蠢货。
季玄泰就这么在甲板上站了两刻钟,云霓才打扮华美地走了出来,看着他娇羞道:“玄泰哥哥,走吧。”
季玄泰终于有些理解他在荆州跟随先生读书时,先生会娶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夫妻关系还很好了,实在是这人的相貌只是能在初次见面时起到些作用,草包之不可让人忍受处是任何美丽的容貌都弥补不了的。
更何况,这个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