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只在田间看了看,见这些庄户把田地种地很好,就转身回去了。
乐轻悠一开始并不知道靖和县这边春天也会种玉米,因此没有让人把这些年里她自己培育出来的甜糯玉米种带回来,此时自家在靖和有了庄子,且庄子上还有几十亩未开垦的荒地,便想着回去就给山庄去信,让付管事遣人把那些甜糯玉米种给送来一石。
现在繁花农庄种上,差不多到三伏天时能收获,收获以后,可以直接拿这些地产出的甜糯玉米做种,分给县城里愿意种的人家。
因为甜糯玉米主要是煮着吃棒子的,不作为粮食,到时也就不平均地往县下面的村庄分散,只让愿意种的人家来领种。
当然了,这个玉米种是她私人的,领种的人家需要在收获后给她付种子钱,自然,乐轻悠不是图这个赚钱。
俗话说升米恩斗米仇,对她来说再不值钱的东西,散出去时也要收些报酬。
而之前的小麦种,她全算作赠给靖和县的,方宴分散到各个村庄也不是平白分,缴夏税时,那些种了良种的田地都需得多缴一层税。
住房这边是在张家原先住房的基础上修整的,这时已经差不多改建一新,卧房、客房都放好了家具,只要把帐幔一挂床铺一铺,立时就能住人。
光海说:“改日小姐让春卷和嫣红过来,把这里的帐幔被褥按您的要求弄上。”
乐轻悠点点头,看了屋子又去看院子里的花圃,对光海道:“这些花圃也让春卷和嫣红整理吧。”
光海就知道这些地方小姐要自己整的,所以才事前都留了白。
这之后,又去看了厨房,厨房里的灶台、案板、地板都是用的大理石,看起来分外整洁,四个两两并排相对的灶眼上扣着大小不同的四个干净铁锅,炒菜的、煮粥的、炖汤的、蒸馒头的都有专门分类。
另外一旁,还有三个靠墙砌的泥炉,这是乐轻悠提前要求的,想着和三哥在这庄子里度假时也能烤蛋糕、做烤鸭、做饼干。
一圈儿看下来,对于光伯做的这些,乐轻悠十分满意。
而这时也到了中午,因为庄子上的厨娘主要是给修建庄子的瓦匠们做大锅饭的,方宴便又带着乐轻悠返回了二里地外的玉泊镇。
当然,他们叫了光伯一起。
饭间说起玉泊镇的由来,光海便跟两位主子分享了此地的传说:“听此地的老人说,玉泊镇之所以叫玉泊镇,是因为早年间此地有一处半亩大小的玉矿,嵌在镇中心那一块儿的高地上,看着就跟一个湖泊似的,此镇是以得名玉泊。”
“只是经过几十年前的战火,玉泊镇里还剩的一点玉矿全给关外的悍匪、鞑子给抢去了。就连这镇中心,以前相比镇里其他的地方是很高的,也都被铲平了。”
乐轻悠有些感叹,幸亏自己和哥哥们没生在战火年代,又觉得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玉矿?”
方宴说道:“前些日子看靖和县的县志,上面有记载,玉泊镇在未成镇以前,是个方圆几里的矮山。”
光海也说是,跟着又说了两个与此中玉有关的传说。
乐轻悠听得津津有味。
饭后,光海回农庄,乐轻悠和方宴在镇上闲逛,不愧以前是有玉矿的镇子,在街上就看到了好几处卖玉饰的小摊子,只不过都是些很劣质的玉。
乐轻悠只是看了看,倒是跟一个到镇里卖农货的中年妇女那儿买了一坛蜂蜜。
妇人看他们有意买,不停强调说这是他家男人在山里找的野蜂蜜,好吃又养身。
方宴问多少银钱,妇人说一两银子,然后搓着手不安地看着这两个衣着上等的年轻男女,就怕他们嫌贵。
但方宴什么都没说,直接解下腰间荷包,挑出一个一两的小锭子扔到了那妇人手上。
妇人两手接住,满脸是笑地连连说着感谢词。
等方宴提着那小坛子,让乐轻悠在他前面,走远了,妇人才装好银子准备家去。
只是还没等她把摆在地上的农货都收起来,就有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站到她跟前,其中个子稍高些的那个道:“大娘,赚钱了不请咱们兄弟喝个茶?”
妇人心里吓得噗通噗通跳,如果知道今天能遇见贵人,她就该叫男人跟她一起来卖东西,手里摸出两个铜板,好生笑道:“两位兄弟,咱们农家人有个进项不容易,您行行好。”
“什么不容易,一罐林子里打的野蜂蜜就骗了一两银子,你这还不容易?”铜板一下子被打落,飞散到路边,边上其他摆摊的人都吓得慌忙搂了摊子往后退。
妇人摆手道:“我家攒这一罐蜂蜜真的不容易,不是骗。”
个子稍矮些的就道:“大哥,不用跟她多说了,带着她去县城,就告她一个欺骗外地客商之罪。县太爷是青天大老爷,定会秉公明断。”
高个子看那妇人,“你是分我们一半,还是跟去县衙走一趟。”
妇人死按着放银子的胳膊不说话。
高个子笑了一声,“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走,山伢子,押着她去县里。”
矮个子撸了袖子就要上前,这时隔着好几步远围在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一声嗤笑,跟着便是一道畅朗的声音:“高盐高山,你们真要带这位大娘去县里告状?”
“呦,这是谁敢管爷的闲事啊?”高个子的高盐说着往传出声音的方向一瞧,马上打了嘴,“原来是马童生,马童生好,您怎么到这乱糟糟的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