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诏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了,“娘,您这是干吗?真送了,郁家还不得打到咱家来。”
“打就打”,云老夫人气得不行,“你也不问问,郁家的女儿都把咱们阿巍欺负成什么样了。阿巍什么都不说,若不是那天我看她故意给轻轻下绊子问了问那边的丫头,我还不知道,阿巍身边的人她想塞哪个就塞哪个。阿巍好性子,又没有婆婆在上面压着,看把她给能的。”
云诏还想劝劝,“娘啊,那咱也不能送个养女给外甥做妾去啊。别人又得说咱们商户人家不讲究了。”
“有什么不讲究的,你扒拉扒拉京城里这个当官的,哪个后宅里没有长辈送的伺候人?”云老夫人摆手,“你要是没事,现在就去找经济。”
云诏看了看父亲,云老爷子点头:先糊弄过去再说。
认个干孙女也没啥,就当做好事了,给不给外孙做妾,还得劝着老婆子好好想一想,其实要他觉着,孩子们的事孩子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嘛。
云诏摇着头出门时,乐峻和清一也刚出了家门。
宫门口早等着一个小黄门,看见乐峻和清一过来,赶紧上前见礼,“清一道长,乐大人。那个,清一道长,陛下有命,让您即刻进宫见驾。”
说着迟疑地看向乐峻,“倒没让乐大人一起。”
清一摆手道:“此事我自会跟陛下解释,小公公只管带路。”
知道陛下很尊敬轻易道长,听见了这话,小黄门深深见了一礼,转身在前带路。
新帝宋适正在凉室批改奏折,总管太监悄无声地进来禀道:“陛下,清一道长和乐大人求见。”
朱笔顿了顿,宋适道:“宣。”
随即脚步声响起,两道叩见的声音响起。
“起吧”,宋适说道,放下了笔,“朕就知道,您不会瞒着换魂符之事。”
“事关轻悠,贫道只能跟他们兄妹如实说”,清一说道。
宋适笑了笑,叫清一跟乐峻一起去时,他就知道乐家兄妹得知道换魂符的事,看向乐峻问道:“卿家跟道长一起进宫,可是有事?”
“陛下,臣希望能亲自去搜使用了另一张换魂符之人”,乐峻下跪回话。
宋适抬手,示意他起来,向清一问道:“道长,那两张换魂符?”
清一点头道:“都已被使用,准确说来,是一个人用了这两张符。”
“用了两次?”宋适惊讶又佩服,“何人如此不惜命?”
清一笑道:“若世人都如陛下这般想就好了。那两张换魂符都被京城四大名妓之一的薛如如拿了,她想与轻轻丫头换魂,但当时虚化被控制,她担心查到她头上,就先与经常给她那儿送菜的一个农女换了。恰巧贫道到了泸州第二日,她与轻轻换了魂……”
“她可有碍?”宋适打断了清一的话,在清一惊讶看来时,又问:“可是成功了。”
“并没有”,清一说道,“正如贫道所说的,气运相差太大之人,根本不可能换魂,只是那女人心思狠毒,先用了咒,才钻了一时的空子。”
“这咒人,也管用?”宋适问道。
清一点点头,“咱们的言语,本就有一种力量,再加上名、生辰八字,咒语便能起作用。但并不如话本子里那么大威力,不过让人气运减损、身体不舒服却是能的。”
宋适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语气里满是威严:“这种害人手段,定要严查。乐卿家,此事朕便交予你全权负责。但凡发现有人私下用邪术咒人,一律当斩。”
乐峻赶紧跪下接旨。
清一笑道:“陛下英明。”
宋适想起来,又问道:“照道长所说,如今的薛如如并非是薛如如,那她能活多久。”
“贫道猜测,至少三年”,清一回道。
“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吗?”宋适疑惑,照清一之前所说,换魂者往往活不过七天。
清一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因为这两人,是自愿相互换魂。”
宋适饶是个皇帝,听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有人能商量这样匪夷所思之事。”
清一说道:“yù_wàng罢了。人的yù_wàng总是无休无止,但却不知道,yù_wàng膨胀了,总是要摧毁人的。”
宋适笑了笑,“道长放心,朕很知足,不会像先帝那般求长生的。对了,朕有一事未解,那薛如如,为何要与轻轻丫头换魂?”
见乐峻面有迟疑,宋适说道:“卿家不说也无妨。”
“并非是臣有意隐瞒”,乐峻低头拱手,“这事涉舍妹清誉,那薛如如,她有意于户部郎中蒋宜深,蒋家曾向臣家提过亲事,薛如如便以为成为我妹妹,嫁给小蒋大人更方便。是以,才用那样邪术害舍妹。”
皇帝手下有暗卫,不说他也能知道,说了他也不会大肆宣扬,乐峻觉得不说不如说。
宋适听得皱眉,半晌叹道:“这些妓子,都被那些爱fēng_liú的文人捧上天去了。拟旨,从本朝起,凡官员不得再入妓院寻乐,违者罚俸一年。过三者,革职查办。”
清一、乐峻一起称道:“陛下圣明。”
拟旨两字一出,旁边侍立的小太监就上前一步默记了下来,这时便悄悄下去,到隔壁翰林院,向侍从当值的大人转述旨意。
此旨出宫,不知多少青楼妓院的老鸨一下子面无人色地跌坐在地。
当圣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