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回家的路反而变得更加曲折,先是要兜大半个圈子才能绕回到原先的路上,然后每日得停下来让马吃草、喝水,还得防着它们因突入其来的受惊变得狂躁不安。

速度慢了下来,陆喜倒是很受用的。阿牛急着回去见他的丫头,恨不得撇下众人,自己先走,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每天都很抱怨。

接近郁族时是傍晚,在往常早就该停下来安顿,第二日吃过饭再行军。但今天一直没有人叫停,步伐还快了许多。

她背着菜苗,上面沾的土本就有些重量,这几日还不停地往上面洒水,就越发重了。

肩膀后背都垫了兽皮,还不至磨破皮,但今天怎么也该歇歇了吧?腿疼啊!

察觉到她又想停下来,阿路不似往常那样照顾她,反而拧着她的胳膊,一边拖一边道:“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陆喜一边挣脱一边抱怨:“什么地方不能休息?难道还能有老虎?就算是有老虎,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人多势众,真有老虎也轮不到她担心。说着便随意瞟了一眼地形,眼前不就是个山谷么?他们得下去,然后再往上爬,对面山顶倒是有个大白石头,石头上的那棵松树也很特别,郁族的东山上就有一棵。她曾经翻过山坡时,瞅见那棵松树居然从石头缝里长了出来,不免惊讶,印象也很深刻。

她突然心里一惊,猛地挣脱了阿路的手,颤着声音道:“不,不会是……快到家了吧?”

阿路看着她,又露出那种阳光般的微笑,语气也带了笑意:“阿喜,你笨死了。”

他麻溜地爬上一棵高树,打了几声响亮的口哨,声音仿佛层层叠叠地传了出去,在谷间回荡。

阿路溜下树来,又背起自己的盐,顺手把陆喜的背篓接过来,一手提着就走。他说:“再不走快一点,天就要黑了。”

陆喜自然紧紧跟着。

刚刚下到谷底,东山山顶上就传来一阵阵的口哨声,与阿路刚刚的那几声同音,众人心里皆是一喜,这是郁族来人接应了。不过大伙都怕惊了这几匹马,也只有阿路回应了一两声。

令人意外的是,前来接应的人太多!

当陆喜看到山坡上嗷嗷叫着冲下来的二十几个男人时,有一瞬间觉得他们的篝火晚会可能是换了方式,改成赛跑了。换盐这事就那么被重视吗?竟让大家期待和兴奋至此?

她不知道的是,自他们一行人出发后,族里的人就开始数着日子过了,天天算着行程,只盼他们能平安回来,哪想归期已至,他们却还没到家,可急坏了众人。

考虑到有个拖油瓶陆喜,想着路上好歹会慢些,大伙特地耐着性子多等了两天。哪知又过了四五天,也没有任何消息。

阿贡急得放下了盖房的活计,每天打猎回来,就派人去东山山顶守着,这才没有错过阿路的口哨声。

众人在广场上也没敢开晚会,连说话都小心翼翼,就等着听山上的消息呢。眼看着太阳又要落了下去,心中不免哀叹,今天只怕也等不到。

哪想心灰之余,居然从东山传来了消息,男人们兴奋地冲出门,一窝蜂地朝山上跑去。


状态提示:25.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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