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中文>青春校园>且歌南风>11.第十一章

听说我要出远门的君弦,火急火燎地将我约去了栖霞阁。我戴上了几乎停尘落灰的青玉面具,换了身潇洒的男装,来了这久违的温柔乡。栖霞阁虽处于天曙河边,南淮街里,但却是个歌舞坊,卖的不是皮肉而是才艺,但因都是美人生意,便都被世人混为一谈。

我敲着折扇一进那红漆大门,脂粉香味便迎面扑来。紫希姐姐眼力最好,千娇百媚地扭着蛇腰迎了过来,挽着我的手臂撒娇道:“玉公子久日不来,可想坏奴家了。”

其他姐姐妹妹一听这边的动静,纷纷跑了过来,花样百出地撩拨我。虽然我戴了张面具,除了唇齿下巴其余皆不示人,但我挥金如土之气势纵连君弦也不能及。因此也不论面具之下这张脸美丑妍媸,都无法妨碍我成为栖霞阁里最受姑娘们欢迎的客人。

可我实在招架不住这如火热情,只得一面敷衍着,一面往楼上逃。最后还是君弦的小侍从隋峰帮我拦住她们,方才得以脱身。我目不斜视的,直往小瑢屋去,进了门绕过绣屏便看见茹欣姐姐慵懒地盘坐在案几前,素手调琴。

我似欢脱的野马一般,直奔过去抱着她的香甜丝丝的细软胳膊蹭道:“我许久没来了,姐姐可不能再偏心,今日一定要弹入阵曲,不然我一定会打死君弦的。”

君弦的声音冷梆梆地自身后传来:“阿玉呀……”

我没理他,仍切切地望着轻寒细雨笼花香似的倾城美人:“我不管,反正今天我是不会让的。”今日不听,起码又要隔上三个月,而君弦却能日日独占,你说这公平吗?简直太不公平了!

美人如花轻笑道:“今日可共有三位客人,还是老规则,抽签为好。”

三个?看来君弦又带了狐朋狗友来。不过也不打紧,他知道分寸,绝不会带知道我身份的人。我专心佯哭道:“每次抽签都是君弦的,我不要。好姐姐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这都要出远门了……”说着又乖顺讨巧地蹭了蹭她软乎乎的胳膊。

君弦终于忍不住大喊一声:“阿玉……”

我被他吓得一跳,生气道:“叫魂呀……”正准备回身骂他一顿,却见他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目光扫过他旁边的人时顿时楞住了。这个清俊如雪,气度高华的锦衣公子,正姿态闲闲地端了只酒杯抿在唇间。他淡淡然地那一眼抬眸,吓得我一哆嗦从美人的手臂上滑了下来,屁股还不受控地往后边挪开了一点。

他见我如此窘态,也只拍了拍旁边的软垫道:“过来。”

我呆了一瞬,心里反复挣扎,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过去,盘腿坐下。我和君弦静若木鸡,只听得长越问茹欣道:“会什么?”

茹欣斜倚琴案,既慵懒又柔媚道:“歌、舞、曲,略通一些。”我心里唏嘘着此话可真过谦了。若她只算略通,那其余歌姬便都在门外。

长越又问:“会什么歌?”

茹欣不答反问道:“不知爷要听什么歌?”

长越将杯中酒饮尽,将空杯伸手放在我眼前,问道:“易水歌可会?”

我见那杯一直不动,方才领会了他的意思,立马端起酒壶替他斟满。只见茹欣噙着笑道:“公子若说的是义士荆轲所唱的那首,妾不会。”

长越灌下一口清酒,缓缓道:“会什么舞?”

茹欣单手支颐,眸中光华流转,微倾的姿态正好露出半截雪肩,媚不可言道:“公子想看什么舞?”

长越冷清清地看她一眼道:“掌中舞可会?”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宋长越一脸坦荡地刁难人,实在看不下去的君弦堂兄忿起道:“我知道,带……”他险些叫出我真名,幸好及时发现,随即改口道,“带阿玉出来是我不对,但你也无需为难一个无辜的人呀?再说对这么个娇花似柳的美人,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连连点头,被长越眼尾一扫,立马把话全吞了回去。只听长越道:“你怎么下的手,我便怎么下手。”

君弦被他说的语塞,搔首道:“你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长越未理他,向茹欣微扬下巴道:“挑首擅长的来。”

我岂敢再奢望什么入阵曲,只能老实呆着,专心做一个司酒的仆。虽然话是怎么说,可真听到茹欣姐姐弹那缠缠绵绵的小调时,心里还是老大的不乐意。但一看长越坐在身旁,又不得不乐意。

素手调弦罢,玉指拨冰丝,清乐从十指间潺潺流出。伴着婉转歌喉,扫尽浮躁,撩人心弦,只听这fēng_liú妩媚的美人唱道:“我有花一朵,心藏蕊中央;开在三月里,留待有情郎;暮暮与朝朝,四时轮换转;郎啊郎你在何方,人海苦茫茫。人间姹紫红,风情千万种;我以花赠你,可留我身旁?”

曲停歌尽后,我与君弦皆卖力鼓之,茹欣姐姐只见怪不怪地盈盈一笑。长越头也未抬地冷淡道:“下去吧。”

茹欣姿态翩翩地福了福身,抱琴出了门,炉边的苏合香随着她的莲步微微撩动,绕在她的裙裾间,最后淡若虚无。茹欣姐姐平日里受万千慕客追捧,是个眼里不容沙的性子。今日长越如此刁难,她却不发作,反而进退得宜,温顺得不像话,可真叫人匪夷所思。

她出门后,我与君弦一左一右站了起来,垂手立在一边,又暗暗地交换着眼色。

我以眼色问君弦道:“他怎么来了?”

君弦以眼色回之:“我哪知道呀?平日请都请不到,今日却凭空窜了出来。”

我瞪他:“你办事怎么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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