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进来。”
“张主任,您找我?”
“哦,跃民哪,你进来坐。”张教授从抽屉里拿过一张纸,“这是你这次考试的成绩单,考的相当不错,你自己看看。”
钟跃民拿过成绩单,扫了一眼,就放下了。
“怎么不好好看看?”
“不用看,我考试结束的时候就知道是这么个成绩了。”
“哦,呵呵,回北京这三年来,你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再考个第一也确实没什么惊喜。”张主任笑着道,“今天找你来是另外有件事儿,想问问你的意见。”
“张主任,有什么事儿,您直说!”钟跃民憨笑道:“您这么客气,我倒有些不习惯了。”
“哈哈,你这家伙!”张主任忍不住笑了,“那我就直说,你这马上就要毕业了,对未来的工作有什么想法?”
“这工作不是学校分配吗?我还可以有想法?”钟跃民装着傻乎乎地问道。
张主任脸上一抽,“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变扭啊?你是不是对学校工作分配有意见?”
“没有,没有!”钟跃民连忙摇手,“我哪儿敢哪!万一要是让人听见了,我搞不好要去边疆去修机井去了!”
“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张主任突然觉得这小子鬼心眼太多,“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毕业了打算做什么工作?”
“我没什么想法,我就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你别给我来这个虚的!你能没有想法?你大一就敢在全校大会上发表反对意见!这会儿给我说没有想法?”张主任鼻子差点都被气歪了。
“嘿嘿,其实想法我还是有一点的。”钟跃民赖皮赖脸道,“就怕没钱送礼,家里有没有关系,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谁跟你说,分配工作要送礼、家里要有关系的?”张主任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都这么说!那还能有假?”钟跃民信誓旦旦道,“好多人都送了礼、拖了关系,都已经知道分到哪个单位去了!”
张主任有些吃惊,眉头一皱:“有这事儿?”
“我们同学都知道!家里条件差的都在发愁呢!”钟跃民又给添了一把火。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回头我会调查清楚,给同学们一个满意地答复。”张主任道:“不过今天主要还是你的事情,现在有好几家单位点名要你,官司都打到我这儿来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真的假的?真有好几家单位要我去工作?”钟跃民有些吃惊。
“陕西的水利厅、三门峡教学基地、密云水库都想着你过去,另外中央水电部,其他几个省的水利厅也都点名要你。”张主任掏出一沓申请表,放在钟跃民面前,“给的待遇都挺不错,你可以看看。”
之前待过的单位想要他,也情有可原,怎么大半个中国的水利厅要点名要他呢?钟跃民有些想不明白。
“全国的水利单位都想来咱们这儿招人,你又是咱们咱们系的第一名,他们当然想要你了,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钟跃民理解了,“那我就跟耍狮子要抢的青子一样,不管抢回去是扔了还是撅吧了,但是抢着了就脸上有光了!”
“你是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才,是要为国家建设贡献力量的栋梁,什么青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张主任有些凌乱,“再说哪个单位敢把国家好不容易培养的人才弃之不顾?还讲不讲政治了?”
“别别,张主任您太抬举我了,被您这么一说,我倒真像是国家栋梁了。”
“什么叫像?”张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咱们系培养的第一名都不敢自认栋梁之才,那哪个学校的敢?”
见钟跃民站得松松垮垮的,张主任有些来气,“你给我站直咯!”
钟跃民被吓了一个机灵。
“平时老有老师跟我告状,说你态度有问题,别人都专心学习,就你天天上课看闲书、下课钻图书馆、还经常夜不归宿!”张主任越说越气愤,声音越来越大。
“主任您都知道了?”钟跃民有些不好意思。
“我能不知道吗!?”张主任幽幽的叹了口气,“可你小子就是比别人学得好,也真是奇了怪了!”
“嘿嘿······”钟跃民也觉得自己太欺负人了,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
“现在咱们系里缺青年教师,我想让你留校,你怎么考虑?”
正当钟跃民晃神的时候,张主任冷不丁说了一句,终于道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啊?”
“留校当老师,你愿不愿意?”张主任更直白地问道。
“系里不是有很多老师吗?您干吗留我啊?”
“老一辈的教授年纪都大了,虽然乐于授业解惑,但体力跟不上讲不了几节课。最近两年留校的年轻老师,因为特殊原因,专业知识不扎实,讲不了课,也不敢上课。”张主任道,“咱们现在是看起来人不少,真论起来都是老弱残兵啊!”
“可我没上过课啊?”钟跃民脑子还在想着到底怎么办呢,嘴上随口找着理由。
“谁也不是天生会讲课,不会就学嘛!”张主任道:“而且我听解梅老师和罗锦兰老师说,你平时能说会道,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上课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我这人受不了拘束,平时也懒散惯了,别把学生带坏了。”